螳螂捕蝉(1 / 2)
御书房,李平泓拿着一道奏章踱来踱去。黄皮奏章被他像扇子一样颠来颠去。待蔡崖请示纪文奎纪大学士到了,他目光一动,踱回御座,“宣”
纪文奎从翰林院被紧急召来,料定是出了大事。待李平泓将一份奏章递给他,阅毕,心中顿时有了数。
“东宫此举究竟是何意”
一向沉稳的纪文奎道“依臣看,这未必是东宫的意思。”
“此话怎讲”
“臣听说,前天晚上,东宫和涂远山因东宫侍卫长一职大起干戈最后东宫不敌涂远山,这事关重大的侍卫长之职落入了涂家义子的手里。想必皇太女心中也是有不甘的。”
“哦”
“二者矛盾已起,裂痕已生,皇上当可利用。”
涂府书房。涂远山正襟危坐于书案前,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一点也不像年近花甲的老人。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瘦削的青年人,鲶鱼须似的八字胡恭顺地垂在两侧。涂远山笔不停,他便安安静静地等。
终于,涂远山提笔,一气呵成,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字,颇有一种穿回少年时代的意气风发感。搁下笔,也不抬头,文雅的声音隔着笔墨传来,“来多久了”
“巳时末刻来的。”
“嗯,明天你就正式入职东宫。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妥当。”
“好,我也没什么要嘱咐你的,尽心尽力保护东宫,保护小皇孙,你就算完成任务了。”
“是”
费从易并未立即下去。
“还有事吗”
“孩儿刚才去探望了义母。”费从易的语气带些试探。
“嗯,还是疯疯癫癫的”
“是。义父,不觉得此事太过凑巧了吗”他话里有话道。
“你想说什么”
“从义弟惨死,到义母发疯,这中间的事处处透着一丝诡异。”费从易说话时天然有一股模棱两可的轻飘飘的态度,让人难以相信,又不得不警醒。
“孩儿亲自检验过义弟的尸身,发现他身上虽有拳脚及马鞭的痕迹,但心口最致命伤呈“十”字形。据孩儿所知,狼山山匪中可没有人使用四韧兵器”
他边说边观察涂远山的脸色,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便继续说下去,
“最可疑的是,军中竟有许多流言,其中有一条,实在令人不安。”
“哪一条”
“皇太女为义弟徒手扒坟义父您会相信吗孩儿还听说,匪徒逃亡期间曾数起内讧,义弟被一小伙土匪劫走了,那时他还活着。为什么后来无端就死了呢孩儿亲自去狼山跑了一趟,也亲自去问过剿贼的官兵,确信义弟那时还活着,且含有冤情。义父”
“那你以为是谁制造了这些冤情呢”涂远山直接把他顶了回来。
“孩儿不敢说。”
“那你就不要说了”涂远山忽然厉声喝道,费从易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义父息怒”
“我只问你,涂云开贪功冒进被俘贼营是不是事实”
“是”
“那他就该死我涂家绝不允许有被俘还活着走出敌营的,简直丢尽了祖宗的脸”
他的暴喝如雷鸣洪钟,砸得人脑袋嗡嗡响。
费从易低头咬了咬牙根,两撇八字胡也微微颤动了。
“我知道你从小和云开要好那么你更应该守好你现在的职责涂家和东宫永远是一体的,没有证据,任何胆敢离间东宫和涂家的谣言,你都给我咬碎了咽在肚子里听明白了吗”
“明白,义父”
“起来吧秦谅的案子是你做的吗”涂远山忽然问。
“是他竟敢凌蔑涂家,孩儿只不过顺手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此事虽做得莽撞,倒也能明示我涂家不可欺。不过,本侯以后不愿再看见你自作主张,凡事都必须先禀报我,不然谁也护不了你”
“是”
“下去吧回来”
费从易又被叫回来,涂远山徐徐道
“云霄已经确定要和东宫联姻了,等云开丧期之后,纳彩问名还需要你来做。你心里有个准备。”
“义父”
涂远山一推手,“此事不必再议。”费从易颤着胡须愤愤退出。待他离开后,藏在内室中的二子涂云雷走了出来,“爹,孩儿认为从易说得有道理。云开之死确有许多不符常理之处。”
“你以为爹是老糊涂了吗”涂远山眼珠斜向他,“两害取其轻,两利取其重。涂家暂时还要倚仗东宫。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爹不便和费从易明说,因为他毕竟不是涂家人,要他为涂家做事容易,要他为涂家赴死,难”
“爹英明。”
“京里的旧部你联络的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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