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1 / 2)
刀剑逼迫,黄二老爷瑟缩进了北屋。金银制成的青砖被起走,黄土铺地,一踩一个脚印,他心疼父亲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砖银瓦,怕是早就被肃毅侯搜刮个干净。
何止百万之数啊,黄二心在淌血,那原本是留给他和忠义的银钱。不敢抬头直视顾知山,黄二只恨自己猖狂。
平白无故来找肃毅侯算什么帐,他算那根子葱,也来装大。这下可好,父亲本以为万无一失的计策,硬生生被他给搅合散了。
打定主意半句话也不说,他今日便是被打死,也不能交代父亲盘算。
刚进北屋中堂,来不及弯腰行礼,唰的飞出帖子打的他脸颊生疼。伸手接在手里,黄二老爷打开看了两眼,寒意从脚底漫起,若是此事被肃毅侯做实,黄家老小,死无葬身之地。
慌忙跪地,不顾额上豆大汗滴,“侯爷容秉,舍妹妹婿二人六年前青州城破失踪,至今毫无音讯。那鞑子狡诈,借此破坏我大隋君臣团结,侯爷千万莫要中那鞑子奸计。”
月容在屏风后听的认真,尤其是六年前青州城破,捏紧手里帕子,抿紧红唇,不敢错过半点。
她父母之死,和这黄二老爷的妹妹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楚茉月容瞬间呼吸急促,不敢置信的猜想崩入脑海。六年前,青州,楚茉的父母失踪。他们是犯了什么错,隐姓埋名这么多年。
甚至,楚茉和黄忠义郎情妾意,也没有出来为楚茉主持公道,而是任由黄忠义娶了自己。究竟是身份不便利,还是早就背国投敌。
若真是背国投敌,爹娘当年的死,很可能不是意外。
月容思及此,眼眶微红,看向跪地的黄二老爷。他浑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见坐在上位的肃毅侯半句不吭声,知他没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咬咬牙,说些自己也误以为是真的话,“当年之事,侯爷不信可再次查证,青州知州乃张太傅长子,侯爷信不过我黄家,也信不过张家不成
我黄家上下满门忠烈,战战兢兢恪尽职守于大隋百姓,从不敢起外心,还望侯爷明鉴。”
“黑话白话都让你说了,你也不怕你祖宗来找你”
韩有梁在一侧听的
气闷,忍不住啐他一口。证据确凿,那楚雄当年引兵直入青州,若不是年仅十七岁的侯爷带兵回旋,怕是青州十六州,早就落在鞑子手里。
呸他还有脸说忠心那青州百姓何其无辜,鞑子屠城,满城尸血,十户不留一户,及到车轮处的男丁尽数被斩杀。若非侯爷免了那青州十年赋税,怕是至今,青州人丁也兴旺不起来。
月容听到这里,含恨敛去眸中情绪。原以为父亲死于鞑子之手,死后才被人泼上污名。可现在看来,只怕父亲他生前便被人算计上,只可惜,那般清俊绝尘,一心为国的父亲,悬挂首级于城墙之上,死无全尸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
月容咬紧牙关,直盯跪地的黄二老爷。他丝毫不知自己有何罪过,见上座的肃毅侯仍旧不说话,偏那帖子上样样属实,实在忍不住问出声,
“侯爷准备如何了结此事
那镇远军百万军费尽数发往鲁豫二声赈灾,怎么,侯爷也要和灾民争利不成”
话到最后,是恼羞成怒的威胁。鲁豫大旱,百姓民不聊生,百万军费不知拯救多少百姓,若顾知山执意要回军费,就是和百姓为敌。
更何况,黄二老爷阴测测一笑,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手握我的短处,我也不见得没有你的把柄。
实在不行,顾不得那柳家还有用途,直接撕破他和柳氏那勾当。掠夺臣妻,为臣不修,只这一点,便会让还对弟弟抱有期望的顾太后,直接死心。
没有太后支持,被夺取兵权的肃毅侯就是没有牙齿的老虎,还不是任由人把玩。
顾知山自然也把他眼底嘲讽看的清楚,死到临头,依旧不悔,不知是愚蠢还是自大,
“你们黄家,倒是真的以为,没人敢动你们不成”
勾结外族,欺君罔上。只这两条,抄家也不算是出格,更别说历来贪赃枉法,连他镇远军军费都要插上一手,可见以往黄家有多张狂。
“若无事,下官告退。”
黄二老爷自以为得了顾知山把柄,也不等他喊起,自顾自的起身往外走去。临罢,语带威胁转身,
“侯爷不如想想自身麻烦,那柳二去了户部,眼瞅着就要官途青云直上。若是此刻爆出
他侄女儿和侯爷丑事。
侯爷不如想想,到时候满天下的百姓,说的可都是什么话。”
韩有梁听闻此言,如何能按耐住脾气,银光一闪便架在黄二脖颈子,只等侯爷一声吩咐,就地斩他首级。
可半晌,不见侯爷说话。韩有梁壮胆抬头,见侯爷起身来到黄二老爷面前,后者身子越缩越小,面上谄媚浮现,才吩咐韩有梁,
“有梁,你护送黄翰林去柳家府上,可瞧瞧那柳二叔,如何待他这个亲家。”
说是护送,手持弯刀,一个瑟缩着脖子,偏要维持几分读书人的气派。一个粗眉黑脸,威武入托塔将军。
月容悄声出了屏风之后,站在北门盯住二人远去背影。初得真相,事实竟是这般不堪,月容直觉人生颠覆莫过于此。
黄家竟是父亲之死的幕后真凶,她所嫁的人家,也是她的仇人。只是不知,除了父亲以外,可有其他官员,也丧命于黄家之手。
颔首下礼,月容多了几分恭敬,
“多谢侯爷。”
若不是顾知山,她怕是穷其一辈子,也得知不了父亲之死真相。只如今知道了,想要报仇,也觉得困难重重。
不说那姓楚的官员姓甚名谁,当年在父亲身边做什么官职,他是如何背叛父亲勾结鞑子入城,又是如何逃脱把罪名归在父亲身上。
他果真是楚茉的父亲吗为什么楚茉会在京城,这么多年京中不曾听闻有她。
还有黄家,为何冲喜要选定自己,真是因为那句她可破邪祟,月容微抿唇瓣,她不相信只因为这个。难不成,她身上有值得黄家图谋的地方
百般疑惑,在接到男人递到手里的卷宗时心神恍惚。忍不住抬头去看,长眉下深眉如潭,下颚线清晰流畅,喉结一侧隐约可见抓痕,顺着领口繁复花纹,直到衣领深处。
抓痕。月容桃腮微红,瞬间反应过来。
原来那日过后,不止她身上有他痕迹,他身上,也有她的痕迹。
顾知山倒是神色淡然,见月容眉目低垂,细弱肩膀也不似往日那般有精气神。心底莫名的不舒坦,好似揪着什么东西,不能见佳人欢颜,便松懈不下来。
陌生的情绪让他蹙眉,低首,佳人葱白指尖握住卷宗,指尖点点粉润
豆蔻,撩拨人心。
低垂眉眼看不清神色,顾知山以为她还沉浸在父亲死去内情中,担心她郁结成病苏缓不过来,破天荒的解释起来龙去脉,
“方才黄二所说的妹婿,是昔日你父亲近卫楚雄。颇得你父亲喜欢,提拔他做了守城将军。后鞑子来犯,他借机引鞑子入城,也害了你父母性命。”
“他为何这般做我父亲待他不薄,大隋百姓税赋供养他衣食住行,他为何叛国,引敌军杀我百姓”
月容不解,守城将军也算位高权重,楚雄为何要冒险做下这等事
为何。顾知山抬首,看向南边万里城郭,一片黑瓦白墙中,红墙黛瓦的皇宫格外显眼。
皇权至上,百姓莫不臣服。黄太傅在朝中多年耕耘,把握朝政,今上年才十二,黄太傅一言九鼎堪称隐形帝王,他自然也想更进一步。
不过,有他在,所有妄想都是白日做梦。顾知山收回目光,见月容仍旧翻阅卷宗,敛去眼底复杂情绪,
“你想不想,亲自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一晃过去几日,黄忠义好似完全不记得月容这里,一次也没来过。顾知山也是,自打那日过后,不知在忙些什么,也不见踪影。
等到初二这日一早,林妈妈便整理素服,亲自伺候月容穿戴。月信去的干净,因有林妈妈这样的妇科圣手在旁协助,寻常爱腰酸体弱的小毛病也消失不见。
身子清爽,月容自己也有几分干劲。她和黄家的事情倒是其次,身为人女,若不能为父母伸张正义,以尽孝心,她活着有什么用。
铜镜擦的铮亮,月容察看镜子里模样。一身素服庄重典雅,发鬓束起,露出饱满额头,细眉桃花眼下,琼鼻红唇无一不美。
月容略微失望的垂下眸子,镜子里佳人面带愁容,惹人怜惜。
“姑娘莫担心,侯爷早就安排妥当,您只需要和柳二老爷一处上殿就是。”
察觉月容镇定中带着紧张,林妈妈忍不住开口安抚,
“太后娘娘和陛下,都是再宽厚不过的人。姑娘只管安心,奴婢们就在大殿外候着,不过问几句话,便过去了。”
月容摇摇头,她不是因为这个。见一旁是端来早膳的徐婆子,招手问道,“徐妈妈来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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