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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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仪赫赫,素来运筹帷幄的肃毅候,从未察觉,事情会脱离掌控。

柳氏柔弱貌美,又于自己,柳家势力弱小,黄家张扬跋扈,又和她有杀父深仇。这般情况,柳氏除了依赖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安排柳二叔调职,火烧黄家,一部分是为了被挪去赈灾的军费,另外一部分,也是为了他心底不可言说的渴望。

他想要,便去拿下。

他渴望柳氏,自然也想把这绝色佳人拢在自己怀中。无关欢喜,只因他想要。

可这点儿想要的冲动,竟然在柳氏这里踢了铁板。

前殿摆了桌椅,因在相国寺行宫,虽肃毅候吩咐,荤素不忌,只管呈上来。可张女官不大敢做主,席面半荤最多,好在夏日山间野笋鲜蘑不计其数,略加烹饪,便是鲜美至极。

顾太后拉月容在身边坐下,不去理会身后紧跟着的嫡亲弟弟。她也算是看明白了,他那素开只知道用兵打仗,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弟弟,怕是不知怎的得罪了月容。

可偏偏,自己半点儿不知错在何处。

有心为他说情,见月容目光低垂,紧盯桌面,就是不回头看顾知山一眼,明显是心情不好。

咽回去想要劝说的话,见近处有白玉菇为底,内有黄花海带等物,闻之酸香可口,拿琉璃碗舀了一勺给月容,

“你来尝尝这个,鸡汤打底,海米吊的味道,极为鲜美。知山爱吃这个,夏日里食欲不振,最是开胃,你也尝尝。”

月容颔首谢过顾太后,听见后半句,拿起汤匙复又放下,一口也不肯吃。

顾太后瞧见这般模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朝顾知山瞧了一眼,见他眼巴巴盯着月容,隐约可查的委屈。

他还委屈上了,顾太后气的发笑。连劝月容吃了些膳食,才道,

“我难得有投缘的,你如今身份也不大明朗,倒不如跟在我面前,省得去黄家受气。”

月容一顿饭吃的不知什么滋味,菌菇鲜美,竹荪汤虽清澈味浓,至于鲜笋等山珍各有千秋,她也劝顾太后略用几样。

顾太后神色憔悴,身上遮掩不住的病气让月容心忧。尤其是,月容见她每样不过略动几口,便推说吃不下时,

担忧更是到达顶峰。

太后身子骨不好,连饭食都用不下去。月容下意识的,去看餐桌一侧的顾知山,见后者苦大仇深,盯着面前碧粳米,明显是粥米未动。

装的倒是像,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方才用餐时,这人目光都不眨一下,盯的她坐立难安。

有心开口和顾知山说话,可见男人头也不抬,月容心底起了不知名的恼意,撇开眼,落在顾太后身上,见后者因她劝食,虽是吃不下,可勉强硬塞的场景。

心一软,软声和顾太后说话,

“娘娘若吃不下,不必难为自己。不若召太医来看看,寻到病因,对症下药。”

顾太后闻言松了口气,她不愿浪费月容心意,月容主动开口,她倒真的不用勉强自己吃下去。

拿帕子略按压了下唇角,顾太后看了眼坐在圆桌对面的顾知山,而后回到自己身边的月容身上,笑道,

“说起来,今日要多谢你。若不是你周全,哀家和知山姐弟二人,已经将近十年未在一起用膳。”

将近十年。月容抿唇,抬起桃花眼去瞧男人。见后者瞬间握紧墨竹筷子,指节分明,夹了块儿竹笋送入口中。

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姐弟二人,看起来如此疏远,都像是不愿回想那段日子。

顾太后倒是半点儿不瞒着她,“先帝驾崩,原我也要殉葬。那鸩酒都入了口,仲正年才十几,率兵闯入后宫,才救得哀家性命。”

“只到底那鸩酒入了肺腑,伤了身体,哀家能苟延残喘到今日,已经是上天赐福给哀家。”

话到最后,多了几分凄然之意。月容这才明白,为何皇帝年幼,顾太后从未干涉朝政。也为何黄太傅行事肆无忌惮,从不顾及太后,命不久矣,药罐子吊着,有什么值得可怕的。

无声回握顾太后腕子,察觉腕子下骨瘦如柴,月容心底又是一酸,“娘娘静心养病,总会越来越好。”

多余宽慰的话,她半点儿也说不出。聪明的顾太后肯定知道,她定然命不久矣,酒尽灯枯之日,就是她死亡之时。

顾太后见月容面露戚戚之色,回转过来安慰她,

“哀家这辈子,天下至尊,先帝之后,皇帝之母,若论富贵,谁能富贵过哀家。

倒不必惋惜心疼,日后,你和仲正好好的,哀家这个做姐姐的,九泉之下见到父母,也算是有所交代。”

月容听了这话,只觉不对。她和肃毅候,顾知山,如何能在一起。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

更别说二人牵扯黄家,张家,各个都是朝廷重门,还有今上,他虽年才十二,可九五至尊,谁敢忽视他。

迎着顾太后希冀目光,月容起身,躬身一礼,

“月容蒲柳之姿,如何敢承太后宠爱。生平第一愿,便求父母冤案得以昭雪,余后,余后,月容便寻一寺庙,出家度过余生。”

她父母之仇不能报,如何能撇开这个自在逍遥去。至于顾知山,二人不过阴差阳错,因他身边再无旁人,她才显得出挑。若有旁人,自然就显不出她这个有夫之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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