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一章（2 / 2）

“林妹妹，林妹妹。”莫桑桑叫到

“谁”黛玉纠了纠帕子，有些不安道，人又柔弱了几分。

“姑娘怎么了”

“林妹妹，莫怕，旁人听不到我的声音。我与你有些渊源，不忍你着了人算计，故来相助与你。”

“无甚。”黛玉聪慧，知这或许是个奇缘，遂打发了婆子。

“你是何人，又与我有何渊源。”黛玉压低声音道

“你不必出声，想说的话在心里想着便可，你可唤我一声姑姑，至于渊源日后你自知晓，入了贾府，你莫忧心不安，我会一直陪着你，只一句话你要牢牢记得，切不可因贾宝玉流一滴泪，若不想你林家绝后，这话你需牢牢记住。”

轿夫抬

了轿子从西角门进了，莫桑桑道:“贾府是真真没有规矩，以你堂堂林家嫡女的身份。竟不开侧门，让你从这下人出入的西角门进了，定是你那好舅妈，王夫人的杰作。”

“何出此言，母亲在时说过，外祖母家与别人家不同，公候簪缨之家，规矩自是不同。”黛玉蹙眉道。

“你母亲闺中时，你外祖父贾代善还在，贾府规矩体统具在，且内帑丰厚，贾代善一走，这你外祖母史氏当家，史氏喜奢华铺张，你两位舅舅具是无能之辈，这荣国公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无需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只管拿出你官家嫡女的派头来，只是你父亲离京多年，不知贾府近况，只让你带了一个奶嬷嬷并一个不顶事的小丫头，这府里的人惯会捧高踩低，只怕要将你当做上门打秋风的破落户了。”

“何至于此。”黛玉却是不信

“你且慢慢看吧，只若听到嚼舌根的，只管打发了去，贾府如今的吃用大半是来自你林家，此次你进京，你父亲可是送了两万两银子作为你的嚼用，只可惜私下给的，人可不会说你家给了钱，只怕一会见面时王夫人还会提及月例银子打你的脸了。你不若再备些见面礼，当众给了，顺便提及这银子的事。”

“二舅母为何”

“王夫人嫉恨你母亲呢，当年她们二人待字闺中时，那王家讲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王夫人大字不识几个只会看些管家账本，自是处处不如你母亲，你母亲不知晓这些，王夫人却是嫉恨上了，如今迁怒于你罢了。”

黛玉若有所思，她虽不知这位姑姑说的真假，但她如今代表了林家的脸面，稍做布置也无妨，遂在帘边低声唤来了王嬷嬷，嘱咐了一番。

不多时轿子停了下来，众婆子打起轿帘，扶黛玉下轿。黛玉扶着婆子的手，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朱栏白石，当中是穿堂，中间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三间内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画栋雕檐，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坐着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一见他们来了，便忙都笑迎上来，说:“才刚老太太还念

呢，可巧就来了。”三四人争着打起帘栊，一面听得回话:“林姑娘到了。”

“京中也就贾家这种暴发户会把丫鬟当小姐养，养的心都大了，乌烟瘴气。”黛玉不动声色，心中却有些好笑，这位姑姑对贾府怨念颇深。

黛玉方进房中，只见两个人搀着一位鬓发如银的老母迎上来，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方欲拜见时，早被一把搂入怀中，心肝肉叫将起来。

当下底下侍立之人，无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个不住，却听得:“若真伤心，虽说是外嫁女，但这还在孝中，即便不用守孝，也当穿素净些，以示恭敬，这府里从上到下穿金戴银，披红着绿，可有一人真念着你母亲了。”黛玉身子一僵，更是悲从心来。

“你别哭了，你母亲心疼你，你若伤了身她该难安了，她们不守制，你便好好为你母亲守孝，只这还需你自己提出来。”

“嗯，谢谢姑姑，黛玉不孝竟险些忘记了”

黛玉此番对贾府中人的心却是冷了下来，贾母对着厅中人一一指与黛玉:“这是你大舅母，这你二舅母，这是你先珠大哥的媳妇珠大嫂。”黛玉一一拜见过。贾母又唤人请姑娘们来。

不一时，只见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姊妹来了，正是三春。又听得:“三春是长得真不错啊，这贾府中的女儿家个个比男儿优秀，只是可惜红颜薄命。”

“怎会，姑姑即要助我可能一道帮了她们。”黛玉心善，又知莫桑桑是大能，定不会无的放矢，有些不忍，“她们我倒帮不了不过你若脱了泥沼，他日或可助一助她们。”

众人正黛玉道些家常关心话语，听得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娇客”未闻笑先行，却见众人皆敛气屏声，恭肃严整，想着来人定是个厉害人，又听得，“王熙凤道的确是个内宅的厉害人物，却是个蠢货。”

“即是厉害人又何言是蠢物，姑姑好没道理。”

“个中缘由，寻了空我细细讲于你。”

只见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进来，恍若神妃仙子，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黛玉连忙起身见礼，听得介绍，道了声:“琏嫂子。”

说话间，丫鬟端了茶果

上来，听得二舅母对琏嫂子道:“月钱放完了不曾”琏嫂子道“月钱已放完了。才刚带着人到后楼上找缎子，找了这半日，也未见说的那样，想是太太记错了”

王夫人道“有没有，什么打紧，你该随手拿两件给你这妹妹去裁衣裳，等完晚些再去取了，可别忘记了。”王熙凤应下了，王夫人一笑，撇了一眼黛玉，点头不语。

黛玉本是七窍玲珑之人，又有了莫桑桑的提点，哪还会不知，这是做给自己看的，正这时王嬷嬷领着几个婆子，拿着着紫檀雕花盒子进来了。黛玉缓缓起身道:“父亲说，虽已送了两万两银子做嚼用，但这见面礼还是需我亲自奉上，以示亲近。”

黛玉从盒中拿出八宝蝠纹青缎抹额递给了贾母，刑氏得的是金丝攒珠彩雀的头面，精贵非常，王夫人得了了尘师开过光的经书，三春各得了不同的珠花，众人的礼物具是难得的珍稀之物。黛玉送礼是得了莫桑桑提点，应各人喜好备下的。这些物什她是不缺的，林如海心疼女儿，一应物事都备了不少。

各人得了喜心之物，无不微笑，觉得林黛玉甚是贴心，只王夫人手中帕子又紧了紧。

贾母嗔怪道:“你这小人儿，竟这般妥当，送这作甚，都是自家人，没的见外。”

在场的婆子丫鬟皆是一双厉眼，自都看出黛玉拿出的东西皆是不凡，心中都打算好好捧着黛玉，好从她手里得些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