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师父,留下来(1 / 2)
楼逆低笑出声,那笑声醇厚而磁沉,像是酝酿多年的琼浆,还未品尝,就已经嗅之即醉,酣美纯粹。
“小师父如此回护弟子,弟子甚是感动,”凤眼虚虚眯着,带出懒散的风流,楼逆枕在石青色的枫叶纹绣枕面上,虽人不是太有精神,可照样俊美无双,他嘴角含笑,目光灼灼,“那等起子小人,不用脏了师父的手,弟子自会加倍的讨回利钱来,且,这也是弟子故意为之,如若不然,弟子怎会让自个身上带伤?毕竟惹的师父心疼,弟子也舍不得。”
盖因彼此之间那层隔阂被捅破之后,楼逆便越发的肆无忌惮,甜言蜜语张口就来,也不怕将人给溺毙了去。
即便从前也曾听闻这等话,然彼一时此一时,凤酌再不能无所谓,她一直被握着的手指尖微动,耳根泛热,眼神游离到别处,后又觉自己作甚要如此心虚难面对,简直别扭的再不像从前的她。
故,她又转过头来,凶神恶煞地龇牙骂道,“你是蠢的不成?苦肉计也不见得非要真刀真枪明火执仗!若是那等身手利落的江湖人掺和进来,你还能有几条命?”
听着这样训斥的话语,楼逆反而觉得心头舒坦的很,这人竟是个贱脾性,好言好语不习惯,非要这样被骂着才深刻的感觉到,自个是被师父放心上关心着的。
他也从来都没小视过凤酌的聪慧,不曾明说是苦肉计,可就凭几句支言片语,便揣度出他的真正心思来,所谓大智若愚,又言心如明镜,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不喜转脑子想是一回事,可不表示诸多的事,她心里不明白,当然除却男女之情,至少在其他方面,自家师父还是颇为有见地。
是以,他眨了下眼,垂了垂,又现出右眼睑那粒小巧的黑痣来,“不如此,师父根本就不回京,更勿论亲自来瞧弟子。”
隐秘的心思被这样直白的道破,凤酌还是头一次对这种简单粗暴的言谈方式厌恶起来,想来诸多时候,旁人也是不喜她那样说话,不给人留情面,也不懂得缓和。
她斜看过去,冷着脸,“哼,早知如此,为师当再晚些,能收尸即可。”
晓得凤酌是个刀子嘴,楼逆抬手拉住点凤酌指尖,挨个捏了捏,他凤眼微弯,唇边淡笑,温情又脉脉。
凤酌十分不自在,她猛地抽回手,左右张望,神色蓦地难看起来,“你这寝宫里头,为何不见宫人太监伺候,为师一路进来,顺畅的很,堂堂亲王府,一干禁军都是喝稀饭的不成?”
闻言,楼逆心悦的欣赏了会凤酌平眉冷竖的表情,这才解释道,“师父晓得弟子的德性,疑心重,故而这寝宫里头就没放人伺候,不过,十六卫在的,他们见着来人师父,故而未曾阻拦,且整个王府,这般松散,那也是故布疑阵,师父莫担心。”
听闻这话,凤酌沉默,她也是关心则乱,徒弟满肚子的算计,哪里真会不拿自个性命当回事。
一瞬间,整个寝宫又安静下来,死一样的沉静,唯有天青色烟罗纱幔飘起又落下,浅淡冷香渐渐浓郁,让人心神迷离。
楼逆面色苍白而透明,他眼不眨地看着凤酌,眸光飘渺不真切,难得虚弱浮起,越发让人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凤酌腾地起身,她扔下一句,“我明日再来。”
后,便脚步凌乱欲离去。
“小师父……”楼逆喊了声,奈何凤酌脚步不停,反而还加快几分,步伐之间颇有几分的狼狈和无措。
眼见凤酌跨过一道纱幔,越来越远,楼逆也顾不得其他,他翻身下床,哪知手脚发软,还未迈动一步,噗通一声,竟跌倒在地。
凤酌转身,就见徒弟双手撑地,牵动了伤口,想爬起来又爬不起来的可怜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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