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母子犹如陌路人（2 / 2）

皇上愤愤离开凤仪宫，端茶过来的怜萍错愕地给皇上让路，连句话还没来得及思量便不见了皇上的身影，只得行了一礼以免失了规矩。看着堂下失魂落魄的皇后，怜萍急忙放下茶水将皇后扶到榻上坐下，担忧问道：“娘娘，皇上这是怎么了？您二人……”

皇后的嘴角牵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端起方才那杯滚烫的茶水，任由那热腾腾的雾气氤氲了面庞。一滴泪水划过，原来自己心中始终怨着皇上，怨着他那样欢喜淑妃，对淑妃的心意俨然超过了自己这个皇后。隐忍久了以为自己毫不在意，可是今日说出来才发现，原来自己那样难过。

墨倾正伺候着太后服完汤药，最近得到太后的宠爱不比那些皇子公主少，连容桂在太后面前伺候的机会亦少了许多。

“这样苦的药，哀家真是不想再喝了。”太后将那碗递给墨倾，皱着眉头压住口中的苦味，像一个孩子般抱怨着。墨倾方想再打趣几句哄太后开心，就听见外面的金靴之声，转头望去那抹明黄就撞见了眼眸中。“给皇上请安。”

“你先下去吧，朕有话要和母后说。”皇上直直望着太后，不曾看向墨倾一眼。

许是皇上周遭散发的不良气息吓到了墨倾，她点点头便转身离去。行到惟帐处回眸看了一眼，见皇后与太后的目光对在一起，太后的目光只在一瞬就转为太后的威严，而不是老妇的仁慈与母亲的关爱。墨倾不作停留出了门。

福公公守在门旁正垂着首挡住迎面而来的日光，墨倾大着胆子过去低声询问：“公公，皇上这是怎么了？”

“皇上来见太后，还能有什么事。”福公公搪塞过去，墨倾见也问不出什么，只行了一礼便离去了。

“母后近来身子大好，儿臣瞧着已经没了原先的病色。只不过病才刚好，不宜忧神多思，于凤体安泰无益。”皇上一撩龙袍坐在了太后对面，面上虽笑着，但全然没有温度太后见惯了这样的笑容，处事不惊地端起面前的茶盏，茶水浸润，茶香冲淡了喉中草药的苦涩，剩下的味道不香不涩，俨如太后面上的笑容，不慈不悲。

“皇帝公务繁忙，今日得了空好不容易来哀家这里坐坐，到底哀家是个老婆子，不如外面那些莺歌燕舞的会哄皇帝开心，连与一个小丫头逗趣竟也不行了。”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不明白，母后为何容不下陆徽娘，还要皇后想法子除了她？”皇上捻动着手中的十八颗翡翠念珠，两颗翠绿结珠相撞叮当作响。衣袍的针脚是皇宫里最好的绣娘缝制而成，眼下瞧着却只觉密密麻麻令人厌烦。

索性将手中的念珠扔到了桌子上，太后望着滑向自己的那串珠子，拿起来细细看了看，说道：“这珠子皇帝拿着已经有了年头了，念珠静心，皇帝不该这样心浮气躁的。陆徽娘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子，处置了也便罢了，怎么皇帝还专门跑到哀家这里兴师问罪？”

“母后崇善向佛，一向对杀戮之事能免则免，陆徽娘本是无辜，且是陆侍郎的遗女，还是卫国公邓旭的表妹，母后不会这样毫无缘由便夺去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儿臣不是兴师问罪，只是不解而已。”皇上尽量平淡着语气，尽管预想接下来还会从太后口中听到多少丑陋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