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夜话(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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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鸩酒来!”

毒酒终于被送了上来,杨莲亭走过去递给鲍大楚:“东方教主念你昔日为神教立过功劳,特别法外施恩。鲍长老,请上路吧!”

外边的教徒们意外的“咦”了一声,脸上都是阴郁失望而怨愤的表情。按照神教教规,谋反作乱,出卖神教的最少也是五马分尸。如今仅仅是让鲍大楚服毒自尽,已经很是额外宽大了。

鲍大楚慢慢抬起头来,那饱经风霜的老脸血色褪尽,双目睚眦欲裂。他全身的精力似乎全部集中在双眼,汇聚成两道充满刻骨仇恨的利箭,透过面前的杨莲亭,直指后边高处的东方不败。

就连杀人不眨眼的尚达方、迟日亭等人全都侧首不去看他,因为这目光实在太毒、太恨。

良久,鲍大楚无比凄凉的惨然一笑:“想当年,我和任教主、、哎!”话音未落,他用力一跺脚,接过毒酒一饮而尽。

鸩杀鲍大楚后,趁着群情激愤,东方不败向所有教徒宣布:朝廷的一万五千征讨大军已经离开福州,准备南下进攻黑木崖。自己作为神教教主,将亲自率领大家出战,将任何胆敢进犯神教的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骤闻官府大军压境,要趁机落井下石,日月神教上下无不惊怒交加。此刻让东方不败这么一煽动,更如熊熊烈火中加进大捆干柴,教徒们一洗前几日的低落颓丧,人人精神大振,摩拳擦掌,都要一雪前耻了。

在一片亢奋和狂暴的氛围中,日月神教决定主动出击和官府正面决战。

望着兴奋散去各自备战的人们,杨莲亭由衷地感叹:无知,有时候是幸福的。起码,他们不用面对真相带来的压力和困扰。而事实的真相,也将永远被尘封在少数人的回忆中,最终湮灭于岁月的长河。

自己读的无数卷史书下,又曾掩盖着几多真相?

“杨先生,佩服佩服。”贾布凑过来笑嘻嘻的道:“鲍老头开始还硬气得很,可您一拿住他全家老小,就立刻乖乖认罪,任咱们摆布。”

看看大殿内只剩下贾布、司徒策和自己三个人,杨莲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意味深长的对贾布道:“鲍长老想必还没走远,去让他们一家团聚吧。好歹也算是神教的人,手段么,可以温柔一些。”

贾布接过纸包在手里颠了颠,幸灾乐祸的对杨莲亭挤了挤眼睛后离开大殿。

司徒策略微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司徒长老”杨莲亭又问司徒策:“现在这个季节小凌河的水位有多高?”,他口中提到的小凌河乃是晋江的一条支流,位于黑木崖和福州的中间地区,也是日月神教和官府势力的分界线。

司徒策身为惊涛堂长老,对福建境内的山川水路,大小河流了如指掌。当即肯定的回答:“大概二尺左右,至多不会超过三尺。”

“好极了。”杨莲亭会心一笑,命令司徒策:“我这几天清晨看燕子低飞,露草含珠,明后天必有一场大雨。

你立刻领三百人,秘密潜到小凌河上游,用麻袋和竹篓盛满沙土截断水流,然后固守原处待命。当明军的斥候(注一)探查时,水位高度务必要保持在三尺以内。等到他们战败,原路逃回时,你就给我开闸放水。”

“如果一切都被东方教主料中的话,当堤坝扒开时,中游水位会瞬间暴涨到十五尺到二十尺之间。”杨莲亭用力一挥手:“水流顺势而下,迅如奔马,届时敌军将不战自溃,成为瓮中之鳖。”

司徒策并没有单纯的执行命令,而是反问道:“杨先生,您是做过官的,见多识广。您看,这一仗我们跟官府硬碰硬,能有几成胜算?”

“我不知道。”杨莲亭很干脆的回答:“我跟你一样,都是服从东方教主的命令,这也是我们唯一的选择。对了,扶桑特使那边有什么动静。”

司徒策面带忧色:“没什么反应。他和教主最近闹得很僵,这几日两个人都不碰面。”

杨莲亭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低着头来回踱了几步,挥手示意让司徒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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