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当年（2 / 2）

只是，当年……

苏西晨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她慌忙付了钱，走下的士。现在正是早晨，医院人并不多，苏西晨提着方才顺路买的早餐，站在病房门口整理了半分钟的仪容后，才推开了紧闭的门。

病房里一片寂静，一个六岁女孩正坐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画本。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面容乖巧。

听到声音后，女孩仰起头，惊喜地开口：“妈妈！”

“夏夏。”看到女儿的那一刻，苏西晨原本悲伤的心情瞬间消散不少，她走上前，爱怜地揉了揉苏天夏的脑袋，“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我可听话啦！”苏天夏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医生叔叔和护士姐姐都夸我乖呢！”

“我们夏夏宝贝真厉害。”苏西晨笑弯了眼，接着将鱼片粥从外卖袋子里拿了出来，“来，夏夏，妈妈陪你喝粥。”

她边说着，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了一勺米粥，嘟起嘴吹去上面的热气。

只是这副母慈女孝的画面并没有维持太久，苏西晨正要喂粥，就听见“砰”得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狠狠踢开了。

她的面色一白，回过头看清了来人：“妈，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打你电话，到早上你都没接！”来人是个四肢臃肿的中年妇女，“你给我死哪去了！”

“外婆，妈妈工作很辛苦的，你不要和妈妈发脾气，好不好？”苏天夏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苏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闭嘴！谁是你外婆！我们家没有你这个败家的丫头！”

“妈！”苏西晨忍不住出声，“夏夏还小，你凶她做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凶了？你知不知道这死丫头生的什么病！心脏病！这种富贵病，哪是我们这种小门小户养得起的！”苏母喋喋不休，“当初就让你堕胎，你不肯。早产就算了，还偏偏是个连爸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

苏天夏是个聪明的孩子，自然听明白了苏母的话。她的小手死死地攥着被子，指尖泛白。

“妈！别说了！”苏西晨的心如同刀割，“夏夏是我的孩子，她生病了我养着，不会花家里的钱！”

“瞧你这话说的，你一个女人，能赚什么钱？”苏母冷哼了一声，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既然你能养这种败家的女儿，那给你弟买套房，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你说什么？”苏西晨瞪大了眼，“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你弟他们一家到现在都和我一起住在老家，这怎么行？我想想，不如你出钱给他们买套房子，让他们搬出去，正好你侄子也要上小学了……”

“这不可能！”苏西晨抿了抿唇，“我没这么多钱。”

“你连心脏病都养得起，还拿不出买房的钱？”苏母再次咒骂起来，她恨恨地瞪了几眼自己的女儿，“我告诉你，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窄小的屋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苏天夏担忧地看着母亲：“妈妈……”

“妈妈没事。”苏西晨苦笑一声，“夏夏听话，自己好好吃饭，妈妈去找医生叔叔聊天。”

苏天夏乖乖地点了点头，苏西晨亲了亲她的额头，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