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2 / 2）

便伸手将她的衣衫重新拉了上来，他正准备认认真真的为她将衣衫里的暗绳系好时，目光无意间瞥到了她的胸口，那是一件被轻纱包裹着的亵衣，他心念一动，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紧接着她又生出了许多质疑，他不受控制的又对她发起誓来：“我对天发誓，如果再做出什么伤害你事情，就惩罚我永远失去你！”

“下辈子也会失去我！”

少女鼓起了腮帮子，似乎觉得还不够，特意强调道：“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会失去我！”

“好！”

燕之焕失了神，他张了张嘴，极力想要阻止自己发生，可一个“好”字还是说了出来，追寻过往是十分残忍的一件事，他甚至在这残忍中明白了为什么他怎么都寻不到她的魂魄。

她在恨他，在惩罚他！

她要他永远都失去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有下下下辈子……

永远永远……

即便弄明白了这些，燕之焕却仍旧不愿意醒来，他被困在幻境当中，心甘情愿的被困在这里，迟迟不愿意走进去。

幻境里每天都在上演他和季眠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她浣洗花瓣，他便陪在一旁，她做那些糕点，胭脂，他就挽起袖子过来帮忙，他陪她重复着这些过往发生的事情，眼眸时时刻刻的停留在她身上。

她委屈时像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笑起来时又光彩夺目，让周围的一切全都黯淡了下去，低头认真在院子里做事情时，又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甚至。

时常会让燕之焕产生错觉，仿佛之后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他和她其实一直平淡的生活在院子里，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这天夜里。

燕之焕不受控制的睁眼醒来，明明是心魔，他仍旧感受到了身体里毒性发作的痛苦，毒性侵蚀他的五脏六腑，仿佛有上百只蚂蚁在他的身体里撕咬般难受，窗外刮起了风，他低头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女子，拧起了眉。

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了。

分明就是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要去不要去不要去，可这幻境中的回忆便是他的心魔，心魔是不受控制的，他关上了门，回头看了几次那间院子，脚下不受控制的朝着那山洞处走了进去。

他将自己整个浸泡在血池中，很快看到了门口处冲进来的少女。

“师，师师父，你在做什么……”

“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用活来祭祀么？”

她愤怒极了，憎恶的态度仿佛看见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偏偏在注意到他状态不对时，表情顿时又迟疑了，她露出了担忧之色，不顾他的阻拦伸手扯开了他的衣服，声音开始变得崩溃：

“你上次不是告诉我你已经没事了吗？为什么……”

她焦急的几乎哭了出来，下一秒，燕之焕看到自己封住了她的唇瓣开始不断的索取起来，她明明已经配合了，大概是他过于用力，她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挣扎中，她掏出了一把匕首想要威胁他松手，结果被失去了神志的他夺过来，一把插进了她的心脏里。

绝望的泪珠滚滚落下。

她放弃了挣扎，疲惫的声音充满了怨恨：“你还是在欺骗我，你还是骗了我……”

“眠眠……”

泪水从燕之焕的眼眶中滑落，他抱着她的尸体再一次忍不住崩溃的哭了起来，他绝望的亲吻着她尸体，最后眼睁睁的看着怀中女子逐渐开始消散不见。

大地没有出现震颤。

屋顶也没有砂石落下，狂风骤雨转瞬停息，这一次幻境没有出现崩塌，燕之焕哭的头昏脑涨，双目猩红，再次睁开眼时，他感觉怀中的尸体又恢复了温热的温度，软软的在他胸口处蹭了蹭：“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做错过什么，我甚至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你……”

“眠眠。”

他蠕动着唇瓣，精神恍惚的看着眼前活灵活现的少女，只觉得方才那满目鲜红，令人肝肠寸断的画面，不过是撕心裂肺的一场梦而已，他狠狠的拥抱住了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眼前的画面不过是她的心魔所致，可他仍旧愿意沉沦其中，不愿醒来，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

只要他能看到她，触摸到她，每日每夜的陪伴着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这样。

燕之焕身处幻境，却又被困在了自己的心魔当中，他不断的对她发誓，保证永远不会伤害她，又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的手中一遍又一遍痛苦的死去……

相思有多浓，悔恨便有多刻骨。

燕之焕被彻底困在了幻境当中，他不断经历着幸福喜悦，转而又这种甜蜜的假象又被无力回天的痛苦打破，这种两极分化的情绪不断摧残着他的心智，将他引的走火入魔，开始分不清究竟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自己的心魔……

幻境中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不知为何，过往那些甜蜜相处的画面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景象，他看到季眠开始以各种痛苦的方式死去，他不是没有尝试阻拦，偏偏每一次他的阻拦都成为了她的催命符。

鲜血将整个幻境染红。

燕之焕的精神彻底陷入了崩溃当中，他抱着她的尸体，哭到最后竟是连眼泪都流不出了，他万般悔恨，却又生怕离开了这里，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

噗嗤。

一口鲜血猛地自他口中吐了出来，幻境又开始出现了破裂的情况，整个世界开始震颤，他的灵力已经彻底被幻境掏空了，眼前出现一团迷雾般的入口，那是幻境的出口，他知道若是不赶快离开这里，他就会彻底消失在真实世界当中，永远都无法离开幻境。

“眠眠，你一个人在这里会觉得孤独吧，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他抱着怀中冰冷的尸体，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片刻后。

那团迷雾碎裂开来，地面停止了颤动，天地间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他低头轻轻亲吻了怀中女子的脸颊，沾染了的鲜血的指尖开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了。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彼此放过不好吗……”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做错过什么，我甚至痛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喜欢上你……”又是熟悉的场景，少女流露出懊恼的表情，他含着笑将她拥在了怀里，低声道：“别怕，现在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开了。”

“你再说什么啊？”

那女子困惑的皱起了眉头，像看神经病一般看着面前的男子，又开始发泄了许多怨气，从始至终燕之焕都静静的听着，这次他没有发誓，也没有保证，只是蜻蜓点水般亲吻了她的额头，低声道：“这段时间我学会烧菜，走吧，我做给你吃，过些时日你就吃不到了，若是还喜欢什么可以跟我说，等下次你醒来我就呈给你。”

“你在说什么怪怪的……”女子皱起眉，仍旧困惑不解的样子。

燕之焕却没有回答，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亲吻了他的额头，他终于可以爱她永远永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