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2 / 2）

“是。”

朱元璋挥了挥手，伺候的宦官宫女都退了出去，包括写《起居注》的文官。

说来挺有意思的，朱元璋设《起居注》，一方面是君王理应如此。另外一方面，  是约束他的暴脾气。

但是，事实上，半年后，他就感觉太受约束了，换了几个为他写《起居注》的文官。到了现在，基本上是朱元璋让文官记，那文官才敢记。朱元璋让写《起居注》的文官不在场，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出去。《起居注》已经形同虚设了。

“标儿！”

朱元璋笑吟吟地向朱标看来，道：“此次东征，你着实立功非小。但是，你知道，咱最高兴的是哪一点吗？”

“严肃军纪，庇佑姑苏百姓？”

“不是！当然不是！刚才那些在天下人面前说的，很多都是些场面话。”朱元璋将一个金桔扔给了给朱标，道：“尝尝，这桔子是湖广行省进贡的特产，甜着呢，咱特意给你留了几个！”

朱标接过桔子，一边剥着桔子一边问道：“父王的意思是……”

朱元璋道：“其实啊，咱最高兴的，是你把方国珍杀了！”

“嗯？为什么？”

朱元璋道：“你在平江之战中，其实做得非常好！嗯，军中大将身先士卒，减少士卒怨气。全体将士，人人悬挂木牌，戮良民者死，掠民财者死，折民居者死，擅离营二十里者死！咱起兵以来，破城无数。但破城之后，如此不残百姓者，仅此一次！好！好啊！这才是新朝气象！这才是吊民伐罪，官兵讨贼！咱得知此事，实在是高兴得很啊！”

朱标道：“但是，这仍及不上，我杀了方国珍？”

“确实如此。”朱元璋道：“关键是，你在破了平江之后，给咱写了一封信，说什么谢再兴戴罪立功，想让咱饶恕他的家人。另外，你对张士诚的两个儿子，也不予追捕。”

“父王认为，儿子做得不对？”

“倒也没什么不对。”朱元璋将一颗剥好金桔，放入口中，品味着其中的甘甜，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嘛。些许小事，无论是施恩，还是降下雷霆之怒，无非是严肃一些还是宽纵一些罢了，没什么对错。但是，这三件事一起发生，咱就有些担心，标儿你不喜欢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