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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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松开了他,日光下她再次看了看自己布满血色的掌心。

“我做了阵,你娘生前所行御术法的怨灵自愿困于阵中养她。”

崔日道:“三叉阵?”

“是,但做的不好,做的临时,她又已经身死几日,所以这阵并不成功。

我也没想到我需要四年才找到梁家人,可一日未为她报仇我都将她葬不下去……

她就躺在这宅子的暗室中,由崔老守了四年。

直到我找到你,杀了梁家行恶之人后。

我曾把你放在临镇偷偷回来过一次,也是那次告诉她你还活着之后,这阵中怨灵才越聚越多……

还是那句……哀莫大于心死。

哪怕她自身便擅御术法,她也没有自救报仇的动力,直到听见你还活着,她才愿意……以活死人之躯,努力努力,见见你,见见她的孩子……”

苏越接连叙述,也难忍的调节了好几次呼吸。

而崔日则已跪坐在地上。明明是冬日暖阳的天,他的心脏却像是被豁开一道巨大裂缝,血肉模糊中风声呼啸,是牵动全身的疼与如坠冰窖的寒。

眼中泪也已流干似的,显得既痛苦又呆滞着。

那年他是五岁,还是六岁?亦或七岁?

年月太久,除了吐她一头的记忆外,他只记得日子过的很苦。

三天睡树下,五天睡草棚。

十天半个月的才下到村子吃一顿热乎的,再平常不过的粗茶淡饭。

“我留了符,她醒过来后崔老焚烧于我,我便带着你再次落脚临镇。

我告诉她这一年是以程十鸢你的身份为师,以你的性子来教,他对比之前还算活泼自在。

她做活死人,初期太僵怕你察觉,于是又等了三个月,才来带你。

正好了,不用解释,不用演戏,她就做自己便好。”

崔日空洞洞的声音响起:“我记不太清……我记不太清了……”

原以为早已流干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他哭到发抖,“我生病,吐她一头,害怕她怪我……她一边洗头还一边说是师傅要进山的,山里条件艰苦,怪我……”

说到最后,全是颤音与模糊不清的哽咽呢喃。

人总有一些对某件事难以忘记,细枝末节都记得清楚的记忆。

那天不知道是不是发烧难受的厉害,他在那么混沌的时候居然对那个场景记忆犹新。

也仅有那个场景。

那时候师傅故作生气的“怪我”说完后,立马侧过去了头……

似乎,还有另外一声“怪我”,小声的,愧疚的……

她是她娘,她亦不如师傅精通医术,她当时,心里一定更加慌乱与难受吧。

“我连一声娘也没叫过她,娘……”

苏越再自控的情绪也忍不住滑下一滴泪,坠在衣袖上。

她说:“叫过的,她说你高烧那几夜叫了很多声娘,抱着她一直没停歇的叫她娘。”

“她每一声都应了。”

……

阵法之内。

殷问酒原本双手抱着膝盖坐着,把下巴搁在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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