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疼痛（2 / 2）

抱琴接下来就不再说话了，似乎是想要组织一下之后要说的所有言语，就像是精心准备一场大戏容不得最后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自己就是那幕后的主谋般。

如画看姐姐说的这样严肃，也便不怎么说话了。静默的跟在抱琴的身后走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发病，总之身体越发虚弱起来，明明就是几步路却已经是气喘吁吁。但是如画不能够告诉姐姐啊，就算是别人不说自己也能够知道抱琴姐姐在看到自己发病时候的样子，会是什么紧张的模样。

这么多年的相互依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姐姐看自己多么重要。如画只能是坚持下去，不能够让姐姐瞧出一点的不一样。只不过额头上额汗珠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手帕都给浸湿了，幸亏现在是入秋，衣服不至于那么单薄就算是湿了些在外头也不怎么看出来。

可能真该应了那一句时日无多了吧。

“孟太医，你有话便就直说吧。姐姐已经是被我支走了。”如画看了一眼抱琴离开的背影，若不是自己死活嚷着枕头不舒服遣姐姐去换，大概也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让抱琴离开了吧。

如画知道这位太医有话要告诉自己，或者也能够说是自己有话想要询问太医。既然他不方便开口那么自己说出来，大家都好。

孟宣宗看着这个平日里头都是嘻嘻哈哈的姑娘现在是一副病中美人蹙眉的模样，似乎有些心疼这样的病怎么就生在她的身上了。平时都说这丫头没心眼，整日都是丢三落四没个正形，实际上却也是那个有心人。自己确实是有话要单独告诉如画，但是方才遣了好几次抱琴去外头帮忙却怎么也不行。

这个姐姐担心她唯一的那个妹妹，自己是知道的。

“如画，老夫便就说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如画听到这话反而笑了出来，似乎这位太医大人在说什么极为有意思的笑话一般的。捂着绢帕也挡不住那一副笑颜，笑着都咳了出来，咳的满脸通红依旧是止不住。

“孟太医……咳，哈哈……咳，怎么都…这般…的吞吞吐吐的。”

“是药三分毒，若是老夫再找不出根治的法子，最快明年开春最晚明年秋末，你这小命就要给阎王老爷带走了。”

孟太医看如画的样子，都不知道是自己在说笑还是这孩子痴傻了，只是一味傻笑而已。笑的连自己的心疼的起来，只是没有办法就算是自己的师父出山也没有办法啊。何况师父他老人家一向云游四海惯了，就算是自己有心也找不到。

“嗯，知道了。别告诉抱琴姐姐。”

如画止住了笑意，似乎听了一件极为好笑但是又和自身一丝关系都没有的故事。故事当中的人和她年纪一般大小，但是从小得了一种不能被根治的病症，常年都离不开丸药，舌头也尝不出了太多的味道。身上的疼痛已经到了不能不说的时候，但是不能够让自己的姐姐为自己担心，这个小女孩也有一个极为疼爱自己的姐姐，有一个很好的主子，但是自己还是什么都不能够说。

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认真的吃完每一颗递过来的药丸，起初还是抱怨那滋味极难下咽，后来倒也习惯了不少。到最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自己的味觉开始逐渐退化了，只能够通过那些气味来辨别什么滋味是好的，什么又是不好的。

像是自己拼命的去吃才能够让姐姐放心一般的。

微微蹙眉，那一阵阵的痛处极快的遍布自己整一个身体，像是自己被人活生生的撕碎然后又被极为粗鲁的拼接到了一处，像是个破布娃娃一般的满身伤痕。幸好，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