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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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寻回的姜净春到底是不是姜净慧,这事恐怕只有大房的人知道了。

        姜成显然是不想再在此事上面继续说下去,“好了!你别疑神疑鬼了,成日里头想这么些做什么。”

        “好,那不管她是不是,反正她姜净春有的,我的女儿也要有!”

        姜成最后被林氏缠得没了办法,还是去寻了老夫人。

        夜幕笼罩,圆月高悬。

        现下已经到了戌时,林氏怕老夫人歇得早,催着姜成赶紧去了荣德堂。

        到了荣德堂之后,姜成见里屋灯还亮着,便知道老夫人也还没歇下,他在门口踟蹰了许久,来回走动,也不进去。

        旁边的丫鬟见了都忍不住上前问道:“二爷,你可是有事去寻老夫人?”

        姜成被这一声唤回了神来,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一会办不完这事,林氏又要闹,他叹了口气,挥退了丫鬟,便往里屋去了。

        刚往里头走,就碰到了从里面的出来的姜净春。

        她的手上还端着个见了底的碗,依稀能见得里面还有些没用完的粥。

        两人撞了个正着,姜净春先出声唤他,“二叔。”

        姜成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诶”了一声,应下了她的话,而后又问道:“母亲是胃疾又犯了?”

        老夫人一犯了胃疾,便不肯用饭,连粥都喝不下。倒还是姜净春有些本事,好歹能让她喝些粥。

        姜净春回他道:“是犯了疾,用了粥后,好些了,现下在里面休息呢。”

        两人寒暄了几句,姜成就没继续说下去,进了屋去。

        姜老夫人正躺在榻上歇息,面色有几分苍白,看上去还是有些不大好。

        姜成进屋,轻声唤了句,“母亲。”

        老夫人胃里虽是舒服了些,但还依稀泛着酸,有些难受。她没有睁眼,“嗯”了一声,也算是回了他。

        姜成见她眉心微蹙,也知她现在还犯着难受。

        可他还是开了口,说明了来意,“母亲,我看净春这段时日一直跟在你的身边,长进不少,想着让净芳也来跟您学学规矩,长些本事,您看如何?”

        姜老夫人听了姜成的话,睁了眼看他,眼中辨不出是喜是怒。

        “你媳妇的意思?”

        姜成忙道:“她也没旁的意思,就是想着为了孩子好。”

        老夫人轻呵了一声,道:“为孩子好?我教净春的东西,净芳都会了,她来学些什么?让她来,她愿意吗?”

        她活也活了这把年纪,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岂会看不明白。

        姜成想了想,道:“听母亲这里有位宫里来的嬷嬷,想着来了也总是能学到些东西的。”

        姜老夫人明白了,今日他是非要将人塞给她了。

        “我身子现在也不大行,一个净春,已经有些费力了。”

        还是不愿。

        可姜成不想回去同林氏再闹,只能使出了最后的法子,他道:“母亲,净芳也是您的孙女啊。”

        这话便又是有嫌她偏心之疑。

        姜老夫人眼神冷下来了些许,最后却还是应允了他。

        “好,当年只顾着你的大哥,没有顾着你,那是我的错,你想让净芳来,来就是了,免得又说我苛待了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了,来我这里可不是享福,她若受不了了,别同我闹腾。”

        姜成总是去拿当初的事翻来覆去去说,想要从老夫人这里换来些什么。或许是因为真的觉得亏欠,她也总是纵容他,他提,她就给。

        这些年间,屡试不爽。

        姜成自知理亏,被她这话说得有些面薄,想要开口辩解些什么,却听老夫人开口道:“你们都没有良心。”

        “母亲这是哪里话?”

        “你的心里话。”

        虽是惹了老夫人心里不痛快,可姜成也总算是完成了林氏交给他的任务,他被老夫人说得一噎,没再回,起身往外回了。

        从今日之后,姜净芳也来了荣德堂这处,跟着姜净春一起。

        姜净芳一觉醒来,听到母亲要把她送老夫人身边,天都要塌了。

        她才不想去吃苦呢。

        况且说了,那些女红、茶艺、规矩她早就都会了。

        她去荣德堂做些什么?

        她不想去,可奈何林氏非逼着她去。

        一开始她还不大情愿,可是后来,总是能看到姜净春在柳嬷嬷的课上犯错挨罚,这让姜净芳心情大好,便也没再那般抵触。只是再后来,姜净春从一开始的挨罚,到了渐渐不再犯错,而后,功课竟都要赶上了自己,这让她警铃大作,开始暗戳戳同她较劲。

        但也好在除此之外,暂且没有闹出什么不该有的动静来。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过去,很快就到了四月十八,老夫人的六十诞辰。

        姜尚书好歹也是吏部的一把手,清流人家,名声颇不错,要来巴结他的人自是不少。今日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来了不少的人,京城中显贵世家多多少少都漏了脸面。席面设在荣德堂的正房处,金玉帘箔作响,宾客们来来往往,姜南、姜成共同在外头迎着男宾,而李氏、林氏二人则扎儿在夫人堆里面应酬。

        姜净春这些时日一直跟在老夫人身边,也终在今日有了空闲。

        现下宴席还不曾开,在这日子里,老夫人罕见地穿上了一品诰命服,坐在里屋,不少的宾客进去里头同她寒暄,也没功夫管得到她。

        今日陈穆清也来了,现在她的母亲正在李氏那边。

        姜净春趁着这会子功夫,溜去了外头,同她混在了一起。

        两人说着闲话的功夫,只听一阵靴响传来,而后一旁又探来了个束着马尾的少年脑袋,“喂,姜净春,这些日子你干嘛去了,怎么都不出门了。”

        那两人皆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去看。

        来的这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轻裘宝带,面容俊俏。

        是宋玄安。

        宋玄安是两人的共同好友,他家中祖父是内阁阁老。宋玄安也只大她们个两三岁,三人“臭味相投”,年岁相仿,平日里头没少厮混在一处。

        可近些时日宋玄安发现姜净春已经许久不曾出门了,那她成日窝在家中做些什么?

        “忙着学规矩呢。”姜净春回了他的话,而后又道:“这些时日可别来烦我。”

        学规矩?

        宋玄安长眉一挑,似是觉得有趣,方想要出口打趣两句,却忽听得姜净春对他道:“宋公子,嬷嬷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之间当保持些距离。”

        她的声音有些响,一下便有不少人注意到。

        那两人叫姜净春这话弄得莫名,从前的时候他们都还在外头玩得夜不归宿过,现下竟说什么“授受不亲”?学规矩学得脑子都出问题了吧。

        宋玄安方想说话,可却听到门口那处传来下人们行礼的声音。

        他的视线移向了那处。

        外头走进一个男子,一袭玄色窄身锦衣,衣带上的锦绣样品简单华贵,舒袍宽带,流风回雪。他剑眉星目,神色冷冷,却更显出了一种别样的风骨,一出现便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去。

        顾淮声往他们这处看了一眼,显然是注意到了这处的动静。

        宋玄安明了,难怪突然发了毛病,原来是顾淮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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