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孝敬的东西(2 / 2)
徐思才还要出声,却见眼前的院门忽的关上了。
他也只是个半大小子,如今这么一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吓得都有些发抖。
“从古至今,都未曾有吃白食这个说法。”沈沉奚将他往角落里的木盆跟前一放,“洗干净了,便让你走。”
木盆中是大宝的脏衣衫,上头全是泥点子,刘氏眼瞧着洗不掉,便先泡着了。
徐思才一见那满满地木盆,便张嘴要大哭。
“哭一声,便加一件。”沈沉奚沉着补充。
他不打不骂,也未曾说些什么贬低的话来,只是让徐思才拿了什么东西,便用等值的劳力来换。
这话便是传了出去,沈沉奚亦是在理。
“我爹是里正侄子,你胆敢让我给那个杂种洗衣衫!”徐思才又是骂了声,他瞧不起大宝得很。
沈沉奚眉头一皱,他瞧向一步步往院门口挪动的徐思才,“如此污言秽语,也不知是如何教养。”
话音落下,他便叹了口气,紧接着将角落中的柴禾抽了一根,扔到了徐思才跟前。
“你敢打……”
徐思才好似惊弓之鸟,吓得缩瑟了下,便企图出言威胁与叫骂。
可对上沈沉奚那双深邃的眼眸,嘴边的话转了圈,又尽数咽回去,竟一声也不敢吭了。
“我瞧你力气小,用上它便不怕洗不干净。”沈沉奚稍作解释,便不言语了,只是一撩下袍,好整以暇往磨盘那处一坐,静静瞧着。
徐思才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宠大的,从未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心中委屈地不得了,连是他自个儿犯了事儿都给忘了,只是一心地恨着沈沉奚。
但那目光让他连脊背都不断地往外冒冷汗,便踌躇着往木盆走去,还不忘弯腰将柴禾给捡了起来。
捶打的声音响起,徐思才浣洗起了大宝的衣衫。
刘氏听见了这动静,便从屋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双破了洞的鞋子,一看便是大宝的。
她瞧见院子里浣洗衣衫的徐思才,便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这、这……”刘氏结结巴巴,连句完整话也说不出,她险些将自个儿的舌头给咬了,“这不是徐秀才家的思才吗?!怎地会……”
她话都未曾说完,沈沉奚便轻轻将目光转了过去。
被沈沉奚这么一看,刘氏也刹那间噤了声。
“大嫂可去灶房里,与大宝问上几句,便知为何。”他不做解释,只是给刘氏指了条路。
刘氏被那目光看得如芒刺背,扯着脸皮僵硬笑了下,便抬脚往灶房中去了。
沈沉奚则是巍峨不动,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瞧着徐思才浣洗衣衫。
这徐思才在家中极其受宠,比大宝都要大上一些了,却连手帕那么大的玩意儿也未曾洗过,又长得白胖,捶几下便冒了汗出来。
他委屈地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暗自咬着牙,狠狠地捶打着大宝的衣衫。
沈家果然都是些野蛮的泥腿子!
他不就是吃了碗大宝孝敬的肉吗?!
徐思才气得不行,便越捶越用力,恨不得捶得不是衣衫,而是活生生的沈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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