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护她周全(1 / 2)
顾夕翎整个人都僵硬。
整个场上,关心贺知澜和宋芝亭的看顾夕翎,关心贺知澜和贺骥之的还是看她,顾夕翎一时不懂局势,就被贺知澜拥着上前了。
“小叔,宋小姐,好久不见。”
贺知澜纹丝不提那晚的酒局,仍显贺家假意和谐。
宋芝亭似有若无地看了顾夕翎一眼。
贺骥之则是温和淡扫一眼顾夕翎,目光里除了审视,更多是满意的欣赏。
可这欣赏背后的意味会是什么,顾夕翎不知道。
她只觉冷风吹僵了身体,却越发烧烫了忐忑的心,她沉默,越发如芒在背。
一旁是贺振威放任置之的钟丝筠笑言:“骥之,你给我打电话那会儿,我还以为你出发了,怎么现在才到?这一看,原来是去接芝亭了啊。”
宋芝亭按理颔首:“钟姨。”
钟丝筠笑的得意。
一句话点明今天钟丝筠能来,不是因为钟家,而是因为贺骥之。
贺振威的脸色瞬间有变,那种被掐中软肋的感觉再来。
不动声色的交锋,似乎到此为止正式开始。
贺骥之敛眸盯着她这顺杆就往上爬的作风,轻笑了声,开口即讽刺:“大嫂果然不输,更甚当年。”
明夸暗讽,谁不知这话里的当年是孟江漓。
但场上宋芝亭又是孟江漓的得意门生,谁不知道他当年和孟江漓也有过关系?就算是现在,贺骥之也不过三十而立。
豪门出身的养子,做出那种事本就毁贺家门楣,现在居然还当众拿出来说,任贺家再怎么分得轻重,都轮不到他这么胡来。
贺振威冷声:“骥之。”
贺骥之收回眼,淡笑了下。
一向在公众场合有分寸的宋芝亭,也如鲠在喉地侧头看光下这男人晦暗不明的侧脸,眼底流露难忍。
顾夕翎注意到了这一点,可当宋芝亭抬眼再看她,就又是波澜不惊的平静,甚之余,宋芝亭盯她的眼神,还有她说不出的冷漠。
最终还是贺知澜领着顾夕翎喊了声小叔,贺骥之不置可否的淡应,矛头散去。
顾夕翎没在他们那边多留,除了介绍贺知澜会带她在身边,其余时间都放她和颜熹微他们在一起。
钟靖温匆匆赶来,看他的表情,大概是没想到钟丝筠会来。
颜熹微问他:“你真不知道?”
钟靖温黑脸:“你说呢。”
“那你不爽什么?又和你没关系。”颜熹微随手一块蛋糕夹进他餐盘。
钟靖温只是觉得烦,但当着顾夕翎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顾夕翎挖了勺奶油,细腻化在唇齿,表现的云淡风轻,但其实她感官比谁都敏锐,甚至敏锐到全场,她的注意力只在贺知澜身上。
颜熹微就看她这点,笑了声:“再看,你家哥哥的背都要被你看穿了。”
“”顾夕翎不好意思收眼,低头,“我哪有。”
颜熹微挑眉,好笑走近,“是么?”
她比顾夕翎高,轻而易举就搭在她单薄肩膀,趁她不注意就加快语速说:“宋芝亭去找贺知澜了!”
顾夕翎猛地抬头,颜熹微当场抓她把柄。
颜熹微大笑,顾夕翎脸瞬间通红,跺脚都藏不住,“颜熹微!”
颜熹微笑意更深了,本就是少笑的人,好像最近逗顾夕翎来了劲儿,一贯冷漠的颜熹微,这一秒在明光之下,明艳动人。
不远处站在贺知澜身边的季楚岚淡淡抿了口酒,酒越涩,他看颜熹微的目光就越深迷,贺知澜稍一侧头,就察觉到了季楚岚的不对。
贺知澜笑了一声:“怎么,这种场合也玩儿暗送秋波?”
季楚岚回神,扫他一眼,冷嗤:“我能有你夸张?”
“我怎么?”贺知澜一脸淡定。
季楚岚干脆放下酒杯,戏谑:“贺知澜,不是我说,花钱哄人开心这招儿你从哪学来的?难不成,这次是真上心的意思?”
“开什么玩笑?”贺知澜淡笑,“只是哄个孩子。”
这话正好被路过的宋芝亭听到。
她沉默,淡挑了下眉,随即就朝贺知澜在的站位方向看,举止投足的盯人,真有几分孟江漓的风范。
甚至可以说,现在的宋芝亭,就是孟江漓的人。
季楚岚一转身,就见宋芝亭的存在,无疑,他的神色也敛尽。
却见贺知澜只是喝了口酒,冰冷的酒液缓缓滑进喉嗓,刺得喉结微滚,他棱角都变锋利。
宋芝亭笑了笑,平和上前,“知澜,聊一聊?”
“我和你有什么好聊的?”贺知澜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
宋芝亭却像是习惯,手放下酒杯,转过身,目光精准定位和颜熹微笑眯眯温软又可爱的顾夕翎,勾唇:“如果今天我要和你聊的,是顾夕翎呢?”
贺知澜嗤笑了声,他侧头盯她,眼底混杂不耐和冰冷,“宋芝亭,你在威胁我?”
宋芝亭淡淡看他,丝毫不避讳季楚岚就在旁边。
她笑说:“这么好底子,老师想要她。”
太过直白,以至于贺知澜思考皆无,就冷眼看她,“没有可能。”
“趁早,让她死心。”
“那如果她终有一天一定会入圈呢?”宋芝亭轻笑,她盯着他,谈判的目光,“贺知澜,是我判断错误,还是你失去野心,老师每一步都举步维艰,但她从未失误过,她对顾夕翎的安排必然会有她的意思。”
“而现在,南方在贺家的一切都在老师手里,你既然姓贺,与其留在京城内斗,不如直接回南方接手,何乐而不为?”
话落,贺知澜笑了起来。
可这笑,不达眼底,他瞳孔漆黑,里头一点温度都没,凌厉又刺人:“何乐而不为?”
他冷笑,居高临下的傲态,“宋芝亭,跟孟江漓这么多年,我以为你有长进了,但你实在让人失望。”
宋芝亭捏酒杯的动作一僵,脸色骤沉。
“你什么意思?”她皱眉。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么?”贺知澜逼近她,据于矜贵,他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讽刺,“孟江漓要这么有本事,怎么到现在还冷眼旁观你和贺骥之?”
一句致命,贺骥之三个字,就让宋芝亭气势终于消无。
她捏酒杯的指尖都发白,这一秒的贺知澜,才是真正似曾相识的刻薄。
原来这些天来,她所听说的,所打听的,全是假象,她所认识的贺知澜,生来骨子里就是冰冷的人。
他谙于世事,伏于风尘,看尽了这些从商世家华丽皮囊下的肮脏,又怎么可能因为所谓的责任就架起温柔。
所以,究竟是哪一步错了。
会让宋芝亭在刚才进场那一秒捕捉到他护顾夕翎的动作。
这场戏,好像每个人都是主角,却当霓虹亮起,又都是被辉煌禁锢的孤旅人。
几秒后,宋芝亭抬眼,目光里冷锐又针对,带着愤意:“所以呢?”
既然谈拢不成,那宋芝亭也没必要再装。
“我难道不比你更坦诚,贺知澜?”宋芝亭嗓音玩味的讥讽,至此为止,她还在微笑,万无一失地微笑,“留一个与你毫无相关的人在贺家,为满足你所谓的责任心,你以为功行圆满那天,你就真的能独善其身了?”
说这话,宋芝亭嗓音极低,却因为同样逼近的威压,她踩着高跟鞋,不相上下的高度,气势也如期而至。
“没发现么?”她轻蔑在笑,“这是一场飓浪,所有人都只会推着你往前走,他们都有路可退,只有你,贺知澜,从入局开始,你就毫无退路。”
“所以究竟是果断接受南方贺家的一切,任由贺骥之和贺伯父内斗,还是因为十几年的感情,守一方贺爷爷弥留之际的一个完整京城贺家。”宋芝亭说,“贺知澜,你自己掂量,究竟哪方于你更有利。”
“还是,你只想要这一段感情。”
是已经把话摆在明面。
顾夕翎的存在,看似是贺振威的计策,实则是孟江漓全程旁观后的默许,如果孟江漓不想要这枚棋子,早被她牵制的贺振威又怎么可能会有机会就此拿捏?
而贺振威和贺骥之斗,就现在来看,似乎还有可能。
但实则,根本毫无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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