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巳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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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周栀看了看席中,眼神在顾煊夜与顾潇凡两人身上转了转,终究是收了眼神,淡淡开口:“不知”。

        王玥掰着手指振振有词的分析道:“虽然五皇子如今势头更猛,若论家室,自然还是豫王殿下更胜一筹”,话毕她眸光落在那格外俊俏的少年身上,顿了顿又喃喃道:“不过若是比样貌嘛,那信王殿下倒是不可多得的良配”。

        徐周栀本是漫不经心的听着,闻言也莫名抬起头来,“信王殿下?”,接着她轻蔑一笑,话中带了别样的意味,“倒也是”。

        哪家的小姐若是被许配给了信王殿下,那真真是祖上冒青烟了。

        说着话间,殿中不知何时走进来一位舞女,身着曳地白衣,一步一步踏着古琴声慢慢靠近,白衣袖间拖起长长的水袖,裙底袖口逐渐沁染上温润墨色,身段纤细若扶柳,面覆轻纱盈盈站定。

        她身上的衣服样式算得上简单,布料没有复杂精繁的花纹,只是由纯白渐变氤氲,逐渐渡上墨色,可灯火落在她周身,便能看出其中另有端倪。白衣若隐若现反射出一层水碧波光粼粼之色,一眼望去只觉如同湖面耀目明光,似洒落一池潋滟春水,一时间她身形竟添了几分离尘之感。

        她微微抬眸,殿内注意到她的人更是倒吸一口冷气。

        白衣原本自有一股纯净通透之气,少女一双杏眸清润,她眸光清冷疏离,却又被微微上挑的眼尾添了几分迷离的媚意,眉间朱砂成了全身上下唯一的艳色,更似桃花娇俏,与身上不染尘间烟火的白衣相照,恍然间像是一颦一笑玩弄人心又不通世事的花妖,实在是倾国之色。

        即便面目半掩,亦能轻易让人屏住气息。

        乐师不经意间抬头看她一眼,刚巧那女子冲他点头示意,眸光倦懒,却格外醉人,他手微微一颤,乱了些许节奏,接着又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镇定下来,撩拨出一个音符。舞女顺着他的节奏身姿一转,水袖挥向两边,如同绸缎一般带起一阵轻柔的微风。

        席间逐渐静下来,看向殿中那人。

        琴声袅袅,似高山流水之音,在殿内回荡徜徉,少女身姿轻盈,脚尖轻点,水袖翻转间,身上的白与袖底裙端的墨色融为一体,如同水墨画一般清润,纷舞间她衣衫竟若一副远山清水的静寂画卷,似烟似雾,不染杂色,淡然脱俗。

        仔细看去,她发上装饰也十分清简,素衣白簪,与周围身着富贵锦衣的女子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显得十分出尘。一步一趋身形清雅,长袖婉转飘然,动静相依,舞姿柔中带着一丝清冷,晶润的眼眸不经意间落在旁人身上,也能让那人一阵心滞。

        太子痴痴的看着殿中翩然起舞的身影,眼神久久不愿离开半分。

        那画,当真是比起真人远远不及。这满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也及不上她不经意投来的惊鸿一瞥。

        皇后将众人痴迷的表情看在眼中,看向萧秋的眼神中多了丝忌惮。

        一舞毕,随着最后一声琴音,萧秋默默想要退下,却被人叫住。

        西惠帝开口道:“你便是盛京中人人议论的那位萧姑娘?”。

        萧秋身形一滞,跪下开口:“回陛下,正是民女”。

        西惠帝看着下面的身影,脸上神情有些复杂,“舞的不错,赏”。

        华贵妃不经意在一旁插了一句,声音听起来倒是和善,却也抹不掉上位者隐隐的施压,“怎的上殿还带着面纱?”。

        下面的人仍是跪着,轻声回道:“回娘娘的话,民女实属无奈之举”。

        “哦?”。

        “娘娘恕罪,民女若是在殿上解释,恐会扰了大家的兴致”。

        华贵妃眼中带上一丝兴味看向西惠帝。西惠帝开口道:“无妨,直说便是”。

        “民女家中贫困,父亲母亲前些日子病重去世,无奈民女却无银两将他们二人安葬,所幸茗竹轩的掌柜是良善之人,许了民女在茗竹轩内跳舞,这才得了足够的银两。只是民女出身村野,村中邻里都十分保守,见不得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为了不让父母身后还经受旁人非议,民女只得以面纱蒙面,如此方可不会落人口舌”,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噎,一旁的人不免都挂上怜惜的神色。

        眼见着大家都没了计较的意思,这时一旁的乔昭仪却轻笑一声,有些破坏气氛的开口:“这位姑娘,你瞧着我们这殿中可有你们村中邻里?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们与他们类同?”。

        萧秋低声开口:“娘娘恕罪,殿中的各位大人虽一身贵气,却也皆是和善可亲,民女自知粗鄙,心中不由惶恐,便一时失了礼数,是民女失敬了”。

        乔昭仪盯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妒忌,“那既是如此,又何必藏着掖着?萧姑娘这般推脱,难不成是对自己的容貌不够自信?”。

        萧秋静了一瞬,接着微微直起身子,抬手探向了面纱。

        这个时候如果再坚持下去,就会因为大不敬的罪被处罚,之后的麻烦会更多些。不过是看看脸罢了,她又不丑,自是没什么好怕的。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散漫的声音插了进来。

        “乔昭仪,父皇与母后还未说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是怕这舞女能美过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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