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监守自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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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手指绞了绞衣角,还是隐忍着点了点头,“民女愿意”。

        皇后冲容真使了个眼色,顾崟玉这时在一旁看够了戏,不慌不忙道:“慢着,方才容真姑姑也去过更衣室,恐怕让容真姑姑来搜身,不太妥当吧”。

        皇后面色赫然阴沉一瞬,又被她轻咳一声掩饰了过去,“玉儿的意思,难不成是容真监守自盗?”。

        那日在上巳宴上便是顾崟玉三两句搅了事,此次竟又插手其中,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顾崟玉挑了挑眉,“母后,常言道家贼难防,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若是真的要查”,说着他随手指了一位端茶的侍女,“不妨让她去查,这样也好避免落人口舌”。

        乔昭仪在一旁讥讽一笑道:“信王殿下护短好歹也要看看时间场合,如此是否太过放肆了?”。

        顾崟玉轻笑一声,“万事只求个公平公正,既然都是母后宫中的人,那谁来又有什么差别呢?”。

        皇后有些烦躁的扶了扶额,“罢了,玉儿若是觉得如此妥当些便由他去吧”,说着对着那侍女开口,眸中隐隐威逼:“事关重大,所有地方都要一丝不漏的检查完”。

        还偏偏是个新面孔,也不知能否顺着原本的计划走下去。

        那侍女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福身带着萧秋下去了。

        趁着这个档口,乔昭仪面色不善的看向顾崟玉,“若是这舞女当真手脚不干净,皇后娘娘依令处置的时候,殿下可不要心疼”。

        顾崟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少年微微一笑,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乔昭仪说依令处置,那这刑罚是什么,可否说给本王听听?”。

        乔昭仪浮起一丝阴狠的笑意,“偷盗者,杖责五十,宫闱重地,还要拖进尚方监中细细审问究竟背后有无主使”。

        她原本生的美艳张扬,如今又是咄咄逼人之势,倒多出几分尖酸刻薄之相。太子妃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瞧着几人你来我往的过招,视线落在乔昭仪身上,片刻后又自然的收回了目光,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

        原是一场鸿门宴,今日本不该来的。

        半晌,侍女与萧秋也出来了,皇后威严开口:“如何?”。

        宫女怯懦开口:“回禀娘娘,奴婢没有找到”。

        皇后一拧眉,神情凌厉起来,“你可查仔细了?此事情形严重,包庇者也必要按同罪发落”。

        “奴婢查的仔仔细细的,确实没有”。

        乔昭仪瞪圆了眼睛,“定是你这贱婢没有仔细查,出入更衣室的只她一人,难不成那耳坠自己长了脚跑了?”。

        宫女年纪尚小,陡然被她一凶身子便是一颤,声音中带了些哭腔,“娘娘明察,奴婢不敢懈怠,已是从上至下都检查了一个遍”。

        少年饶有兴致的抱胸瞧着这一出好戏,眼中慢慢升腾起一丝嘲谑,而后又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般开口:“出入更衣室的,又不只萧姑娘一人,不是还有容真姑姑吗?”。

        皇后皱了皱眉,“容真是本宫身边的老人了,玉儿你不要随意猜忌”。

        顾崟玉闻言敛了笑意,眼底惯来藏着的冰凉也没了阻隔,蔓延在漂亮的脸上,微余一片冷漠傲然,让人心底一惊,似乎方才的懒怠不过只是旁人的错觉,他冷声道:“出入室内的一共只两人,儿臣并不是随意猜忌,萧姑娘好好的一个姑娘被人带去搜了身,女儿家的清誉受了损,为何另外一人便能逃脱?母后还是公正些的好”。

        说着不由分说的随口指了身边的自己带来的一个侍女,“去给容真姑姑搜身”。

        那侍女力气倒也十分大,不顾容真挣扎便直接将她捂了嘴拖下去了。

        皇后被他那样一看,突然心头重重一跳。那样锐利危险的眸光,不含一丝遮掩,似乎是平日松懒的少年终于不耐烦的撕破了假面。忽然让她想起,许多年前,他还肆意出挑时,她也被他那样盯过。

        每次她意图陷害婉贵妃却莫名其妙落败之前,便会瞧见他沉默而不屑的一双墨眸,带着微微的说不出的诡谲。那是暗夜里耐心蛰伏的猛兽,终于捕猎猎物前,眼底闪耀的嗜血之光。

        顾崟玉察觉到她的变化,便嘲讽一笑收回了眸光。

        皇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看着如此情形不免有些着急,刚想开口却又被顾崟玉堵住了话头,“母后,容真姑姑反应如此之大,难免不引人猜疑。还是查上一查,撇清了嫌疑才好些”。

        皇后阻拦不得,只好坐在原地。看着殿下静静站着的萧秋,她心底却是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垂眼中规中矩的站着,却隐隐给人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

        这萧姑娘虽覆着面纱,露出来的眉眼却是生的极妙,杏眸澹澹,长睫蹁跹,眼角微微上挑,迎着眉心朱红的一点痣,自楚楚娇然中又凭空多出一丝媚意横生。身着绿裙本该是温婉若水,可身上掩不住的妩然只让人觉得像是山水灵气中滋养出来的妖,眼波流转间便能摄魂勾魄。

        寻常莫说平民之女,便是官宦家好好□□出来的小姐,初见自己也免不得会有些手足无措,恐怕是哪里做的不好了,更别说卷入这样的偷盗之事,只怕是要颤颤巍巍的跪下求她明察。眼前的少女站的规矩,也低眉顺眼,可却瞧不出半点的怵怵不安,细细瞧她因委屈而泛出点红的眼角,那上挑的弧度,倒不像是害怕,而有些像是···隐隐带着细微的漠视,似乎是早已料定自己能安然无恙。

        那样的眸光,竟隐约与一旁的懒怠的少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如出一辙。

        粗鄙乡野中的人,有几个能做到像她这样临危不惧的?

        那耳坠如若不在她的身上,又能在谁身上呢?

        心底几番的胡思乱想直砸的皇后晕头转向,还未待她全然理清思绪,不多时,侍女竟真的带着一对耳环上来了,“回娘娘的话,东西确实在她身上”。

        皇后一惊,眼神飘忽不定,她拼命维系着所剩不多的体面,勉强开口挽尊道:“想来···是容真一时出了差错,忘记耳环在她身上了”。

        顾崟玉不依不饶道:“母后,容真是伺候您多年的老人了,断不会犯下这等小错。此次想来是她自己贼喊捉贼,一定要严惩,以正宫闱”,说着看向乔昭仪,挑眉道:“儿臣记得方才乔昭仪说,要杖责五十,接着拖入地牢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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