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局中局(2 / 2)
直到一个声音万分悲痛道:是我失职,没能保护好少主,我带少主回去跟掌门领罪。"
"是白仲恒的父亲说的。"白溪笃定道,"这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而在这种时候,是他最好的为自己洗白的机会,是他亲自下陷阱,将你捞上来的,是吗?"
"的确是他力排众议,系着绳索下来,捞起我的身体。"白沐阳说道,"他的手伸向我的那一刻,我便屏住了呼吸,长时间趴在那儿,本身身上也受了伤,身体早已经僵硬麻木,冰凉冰凉,如果他笃定我死了,必定会不假思索的将我一下子捞上去,但他下来的第一件事情,却是将手伸向我的心口,去探我的心脉。
"呼吸可以屏住,身体也可以僵硬,但心跳却是很难控制的,探我心脉就是为了确定我的生死,我本想努力去控制,但随即,我放弃了。
我让他探到了我的心脉,如果真的是要救我,必定会大声告诉上面的人,说我还活着,但是他没有。
他一手将我捞起,绳索往上拽,我和他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拔高,绳索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手下忽然一松……"
"他要你死。"白溪喝道,"确定你还活着之后,再松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了。"
"是啊,他大概以为我虽然还有心脉,但早已经昏迷不醒,不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白沐阳恨恨道,"但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就在他松手的同一时刻,我忽然抽出匕首,割断了他腰上的绳索,反手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腹部。利用内力一个翻转,压着他重新落回陷阱。"
白溪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你反杀了他!"
"对,他被我反杀了,被刺在了锋利的毛竹尖上,陷阱里一片黑暗,我藏起匕首,继续装死。"白沐阳说道,"上面很快发现绳索断了,朝着黑暗中叫了很多声,然后又派人下来,带着火把一点一点的往下,最后将我捞了起来,救了出去。"
"不对啊,毛竹尖戳出的伤口,与匕首插出来的伤口,应该不一样吧?"白溪质疑道。
"所以你有一个好祖母。"白沐阳说道,"我在围猎场失踪的事情,应该很快便穿了回去,在我被救出陷阱的时候,她已经赶到了,有她在场,白仲恒父亲的尸体该怎么弄出来,验伤结果如何。最后如何安置,全都由他说了算,而她做的很出色,彻底掩盖了事实的真相。"
天哪,一切都安排的刚刚好。
白溪问道:"后来呢?白仲恒从未怀疑过他父亲的死因吗?"
"树倒猢狲散,而我因为母亲以及其娘家的极力支持,开始在七门崭露头角。"白沐阳说道,"或许白仲恒是有怀疑过的吧?但是那么多年,我的修炼功底越来越好,在我母族的帮助下,逐步开始从我父亲手中接管七门,白仲恒即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想要了结我,也得思量再三。"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在试图稳住白仲恒,给他权利,给他地位,甚至……"
"甚至用我和白允川的婚约去稳住他。"白溪的心情在这段短短的时间内,上下起伏,从一开始的心惊,到如今的心凉,个中滋味,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对不起小溪,我承认我有拿你婚姻赌的成分,但其实,白允川与你也很般配不是吗?"白沐阳说道,"可是到头来,你们俩终究还是无法走到一起去。"
白溪极力隐忍着,说道:"所以现在我与白允川之间的关系断裂了,也直接导致你和白仲恒之间的关系开始岌岌可危,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永远维持这段关系,对吗?"
联系前后,白溪终于明白了。
从当年白沐阳手刃白仲恒的父亲的那一刻开始,白沐阳就从未想过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发现。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在粉饰他和白仲恒一家的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在他早已经决定将白溪和白品堂凑合在一起之后那么多年,又将白溪和白允川之间弄了一个婚约。
因为在他看来,他和白仲恒终究会决裂,白溪和白允川之间也不可能长远,白允川跟白溪一样,只是他白沐阳用来稳住白仲恒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个局,白沐阳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而如今,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既然要收网。白仲恒父子便不能留,所以这段时间,不是白沐阳被外界逼得遭不住了,而是他准备主动攻击,先下手为强了。
太可怕了,眼前这个她应该称之为爹的人,太过可怕。
白沐阳问白溪:"小溪会帮我的,对吗?"
"帮你杀了白允川吗?我做不到。"白溪直接拒绝道,"你们上一辈子的恩怨,自己解决吧,不要波及我们下一辈,川哥对我一直很好,虽然之前做了错事,但也是无心之举,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无辜的。"
"我也从未说过要杀他。"白沐阳说道,"我只是希望小溪用些手段,激化一下彼此之间的矛盾,逼他们露出狐狸尾巴,让我找到理由,借机削弱他们手中的实权罢了,甚至到最后,江城这边这个堂口,还是他家的,一切都不会改变。"
"你让我想想。"白溪犹豫着说道,"但无论我以后做出怎样的决定,你都得答应我,不准真的伤害白允川。"
白沐阳哪有不答应的,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白溪才回去。
但让白溪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有些事情,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正悄悄地起着不受控制的变化。
……
那天和白沐阳谈过之后,接下去的几天,白溪都心神不宁的,一坐下来就会胡思乱想,只有打坐入定,盘腿修炼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
白溪在等,等墨九幽的消息,等白品堂安然归来,可是还没等来这两个人,另外一件事情,却打了白溪一个措手不及。
那天下午,白溪去白冰的房间找她,先跟她说说话,结果白冰不在,门虚掩着。白溪便推门进去,想着坐下来等一会儿。
白溪在房间里的圆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抿了两口,眼神落在了圆桌另一侧摆着的小笸箩里。
那个小笸箩是放针线布头用的,最上面压着一只碧绿色的荷包,细细的绣花针别在荷包上,应该是在补绣着什么,还没来得及完成,白冰便出去办事了。
白溪看着那荷包,越看越眼熟,忍不住伸手将荷包拿过来。仔细翻看辨认,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这荷包不是白允川的吗?怎么会出现在白冰这里?
白溪只觉得当时脑子里轰隆隆的,响成了一片,一个不得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闪现,但随即又被她自我否定了,怎么可能,白冰怎么可能和白允川扯上关系?
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谁比白冰更清楚白溪和白允川之间的感情,甚至白溪和白允川单独相处的时候,白冰都会自动避嫌。
白溪忍不住笑自己,瞎想什么呢,根本不可能的事儿。
正想着。白冰匆匆从外面赶回来了,正好看到白溪手上拿着那个绿色的荷包,几步冲上来,一把将荷包抢过去,背在身后,就连上面的绣花针不注意脱落,刺进白冰的手掌心中,白冰都毫无察觉,一脸戒备的盯着白溪。
白溪只感觉当时自己的心,嘭的一声碎了,张嘴便质问道:"姐姐,你跟白允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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