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沧海一粟（2 / 2）

寂寞……

无助……

痛苦……

所有的情绪都纠缠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让他一瞬间心都纠结在一起，痛苦的情绪笼罩着他，仿佛只有死才能让他解脱。

他想去死……

他想解脱……

远处……

一道微弱亮光闪了下，忽然就亮了起来。接着整个空间已经出现了亮光，江辰低头看去，他能看到自己的身体，但他的眼神很快定格在了自己心脏处。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恐惧，因为他看到了自己的心脏空荡荡的。

没有心！

那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此刻却隐隐悬浮着一柄血红的剑，是柄散发幽蓝色雾气的断剑！

这柄断剑通体血红，与自己血液相连，在心脏处上下漂浮。

“这……这……”江辰看着这一切，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同样惊悚。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这世间是否就是梦境？

他不知道，因为这世界很真实，真实到让他不敢相信这是梦境；这世界同样很虚幻，虚幻到让他没勇气相信这是真实。

恐怖感席卷他的全身，那柄血红断剑以剑身为中心不断旋转，正是这柄断剑在维持沟通着自己的生命，很微弱的生命。

他惊恐间又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找到我……”

很温柔的声音。

可江辰却感受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江辰也顾不得许多，抬起头来，朝远处看去，他的目光同样能看到很远。只见远处似有一人影闪动，那人影越见清晰，似乎是个女子，女子距离江辰越来越近，却看不清她的相貌，只能依晰辨认出她脸的轮廓。

但江辰知道，这女子定是极美丽的，因为她的声音很平淡，很温柔，这让江辰听来感到了舒适。

于是他想要看清少女的容貌，可却总不能。其实江辰心中很清楚。

他见过她……

在哪？

却记不清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奇怪的念头，倘若世间都不容他，只要这少女在他的身边，他就不会害怕。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问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同样温柔。

那女子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江辰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因为少女离他很远，但他能感受到，她似乎在笑，笑得真美。

那少女声音很小，却很温柔“辰哥，你要找到我……你答应过我的，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等你。”江辰只听得神情恍惚，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斥着少女的声音。

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她，可少女的身影却越来越远。等他回过神时，少女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响，人却已不在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江辰看着远处，他的心第一次被牵动，同时第一次感受到了疼。是一种很揪心的疼，倘若没有她，他的人生又该回如何呢？

江辰是没有心的。

因为他的心已经不知到了哪里？

他现在原本是心脏的地方，此刻正悬浮着一柄剑，一柄寒冷彻骨，散发着幽蓝色的血红飞剑。

那柄飞剑依旧散发着幽森光芒，似血似诡，阴森恐怖，周围环境很快被这断剑影响，周遭又再次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四周一片漆黑，和刚才一模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江辰感受到了自己在奔跑！他不断向前跑着，他想跑出这片黑暗！他要找到她！

飞剑的光芒很阴森，血光如虹指引着他寻找那一抹亮光，那是可以跑出这黑暗的唯一机会。

眼前逐渐通明，他看到不远处有做山崖，山崖上正有二人遥遥相望。

那二人左首黑袍是个中年人，右首白袍是个青年。二人手中各执一柄仙剑，彼此对峙，站立不动，似乎都在等着对方松懈，进而来个一招制敌。

“思雪！你速与我回去！”左首黑袍的中年人开口。

“师尊，你让我如何选择？”右首身着白袍的青年，一脸愁色。

江辰站得很远，但他看那白袍青年的容貌，竟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与我一起覆灭晋王朝，或是……与我为敌，成为我的敌人！”黑袍中年人沉声道。

“我不想与师尊为敌，更不想成为东晋叛臣！”白袍青年昂然道。

他们的声音很高，覆盖了这方天地，江辰虽然离他们很远，但却听得清清楚楚。

“覆灭晋王朝？”江辰震惊。

怎么可能！在他的印象中，这种事说出，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司马皇室！

那是整个莫霄大陆最强的势力！是莫霄大陆真正的主宰！是曾经覆灭了曹魏帝国的第一大氏族！是自上古末法时代一直延续至今足有数十万年历史的王朝！

这等王朝从上古能够延续至今，都是有其资本的，否则单单下属三十六境诸侯国，每一诸侯都是强大的存在，随便一个势力都能和司马氏皇族媲美，可就是反不了！

为何？

因为各个诸侯国的势力不均衡，分散何处，彼此制约！

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当初司马氏足够强大！

据说当今司马氏的高祖司马炎都是仙人的存在，是整个莫霄大陆顶尖三大战力中的一位，而且是三大战力中最神秘莫测的那一个。

三大战力中除了司马炎，还有拓拔氏。

最东边诸国之首，神魔一脉的首领。被称为魔皇的万法。

可是……

拓拔氏发展至今，历史甚至比司马氏还要悠久。追溯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末法时代。

至于神魔一脉……

神魔一族是在司马皇室势力之外的东夷蛮荒一代的种族。

神魔一族大多称为魔，不同于妖族的势力分散，神魔一族更多的是群居。妖族有的妖怪为了能够安心修炼，甘心化为人形，在人族中与人类相处，虽然还有些妖怪在人族势力为祸一方，占领一方地界，却很少引发对立战争。

神魔族则不同。

神魔一族曾是这片大陆的王者，后来人族崛起，神魔族才逐渐失去王者地位，因此神魔族世代都仇恨人族，以至今日，神魔一族远居东夷荒域，还在想着与人族为敌，时刻都想重回中原土地。

至于新任魔族首领，万法魔皇则是一位更加神秘的存在。毋庸置疑，他的实力，也是莫霄大陆少有强者中的一个。

这些人的境界与太白子、姜尧章这类江湖人又不一样了。他们是另外一个修炼体系，或者可以说，是凌驾于太白子之上的修行者。

这话便说的远了，我们暂且放下不谈，只道江辰被那黑袍中年人与白袍青年之间的谈话所震惊，这时便停下脚步，凝神细听。

他心中却是疑惑万分的。

怎么！

竟然还有人这么大胆子，敢挑战晋皇室的地位？

“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你是要叛离师门，铁了心与我作对？”黑袍人最后这说的极重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白袍青年凝神看他，却不言语，神色间颇有痛苦之意。

黑袍中年人说着，手中仙剑一扬，身形如电般直冲上去。

他化为一团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

那白袍青年屹立在苍穹之上，周围黑漆漆，雾蒙蒙的，有着无数极小的星球。

这些星球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在二者周围徘徊。

而白袍青年则双眼紧盯着那团黑气。

忽然，黑气一卷，盘旋而起，径直朝白袍青年冲去，他速度极快，转眼即至。白袍青年手中仙剑一抖，眼见黑气将至，大喝一声，抡起手中仙剑，如同举着大鼎般，提剑迎上，二人同时化作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对猛攻，斗过百合不见分晓。

只听一声呼啸，红芒大盛，那黑气夹杂着血红神光威力大增，黑雾中逐渐出现一面旗帜，这旗帜顶呈黑色骷髅形状，大旗招展，画着处处鬼怪，如同勾勒出的地狱场景。黑色的旗帜，黑色的旗杆，黑色的骷髅，只有那描绘的场景却是血红色的。

这面大旗一出现，周身立时便有黑气升腾，无尽冤鬼怨灵的魂魄在旗帜周围徘徊，痛苦哀嚎。

那白袍青年只看了一眼，脸露惊色“冥鬼幡！”

黑袍中年人冷笑一声，手中那柄仙剑陡然间煞气剧增，分化两道剑光，一剑在手，另一剑则悬浮在中年人头顶处。

而那冥鬼幡则盘旋在中年人化作的一团黑气中，在他周围来回旋转，似乎是在保护着他。

一道深红竖眼在黑雾中一闪，霎那间整个苍穹空间都在扭曲着，盘桓于此的鬼气立刻大涨。

白袍青年打斗正酣，只见黑袍中年唤出冥鬼幡中的一道熟悉身影。他浑身颤抖，攻势便缓了下来，他身形微动，一迈步，已经向后退了千里。

没想到，这白袍青年仅仅是一迈步就千里范围。

其实以二人如今境界，一步都可跨越时空界限。

心之所向，瞬息到达。

但青年似乎并不想就此离去。

他痛苦注视冥鬼幡中怨魂，怔怔出神，泪水自两颊滚滚落下，哽咽道“雪儿……雪儿……”撕心裂肺。

那黑袍中年人哈哈狂笑“倒是个痴情人。思雪圣君！怎样，如今还要和本座讲道理吗？来啊！重新追随本座，你还是我的好徒儿，与本座创立新的莫霄大陆，你将是莫霄大陆新王，不但荣华不尽，你的道侣本座也会无恙奉还！期间是非曲直，如何决断，你好好想想！”

思雪圣君却目光呆滞的看着，口中不断重复“雪儿……雪儿……”如痴一般。看着自己的道侣魂魄禁锢，不得超生，他心痛如剿，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又无能为力，半晌过后，痛苦的仰天哈哈大笑，笑声凄凉……

许久，他缓缓低下头，心中无比平静澄澈。

在这短暂的片刻中，他做出太多的抉择。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