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土匪头子(1 / 2)
他这黑袍许久不洗,袍子上隐隐看得出点点油渍,他摇头晃脑一路走着,不时提起葫芦喝上几口。
迷迷糊糊之间好似又度过几年,但殊不知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他自认为沉寂酒中便可虚度光阴,堪堪了却一生,其实在这期间,不过刚刚过了半个时辰。
他脚不停步,嘴中默默念叨着“不是这里……”却见对面有一女子徐徐走来。
他眼前一亮,吃了一惊,浑身打个激灵,这人好生熟悉!
他一伸手,抓住那女子衣袖,言语中甚是苦涩“我现下学得一身本事,你……莫要在离开我!”
他用力过重,那女子一声惊呼,随之扭头怒斥“哪来得疯子,抓得老娘好疼。”
她一抬头,见周围站满了围观百姓,脸上一红,生怕自己被人说三道四,连伸出手去,只听“啪”的一声,重重的给了那黑袍男子一个耳括子,那男子猝不及防,一怔之下,酒葫芦掉落在地,这一下直打的他酒意全无,一看抓错了人,忙惊道“对不住,对不住。”
那女子一甩袖子,挣脱了他手,怒骂一声“疯子,敢占老娘的便宜。”
黑袍男子环顾四周,却见人群百姓对这自己指指点点,不禁黯然,轻声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去。
他倒也不是对这些百姓叹气,因为他早已习惯了别人的冷漠,他叹气只是因为他心中的痛苦。
他是要出了这城,往复哪里?
广宁府一案尚未查明,搞得城中人心惶惶,这事牵涉重大,如今的浙北也只有进城者,没有出城者,若是出城,需得要那官府的通关印符不可,他却连这也懒得问了。
“哎,干什么。”
“出城!”
“这几天风声正紧,你出得什么城?赶紧滚!别找老子晦气!”
那守城士兵连声呵斥,有几个士兵已经举起长矛,示以威慑。
黑袍男子只当不见,依旧自顾自的往城外走去。
兵卒见他无礼,怒从心起,举起长矛便朝他头顶劈落,黑袍男子耳边听得呼呼风声,那长矛眼见就要砸到了他,可他却悠然的伸出了左手。
他的动作很迅速同样也很轻松,因为他知道,这砸下来的长矛对自己已经构不成威胁。
他出手很快,就像一道闪电,同样的他出手也很准,只向上一挑一带,便听‘铮’的一声,长矛矛尖竟被一股巨力挑的向上弯曲,那士兵手上力道脱去,只感双臂一麻,长矛就应声脱手,士兵心中一惊,他那双手还在不住的颤抖,虎口已经流出了血。
他看着不住流血,颤抖着的双手,眼中满是惊恐“你……你竟敢殴打官兵?”这士兵的声音也如同他颤抖的手一样,颤抖了起来。
不知是谁大喝一声,五六名守城士兵齐齐拥上,那黑袍男子头也不回,提着个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
随后他的动作很简单,将那酒葫芦重重抛起。
他身形微动,众兵卒只见一道黑影在自己身前闪过,几乎同一时刻,他们手中的兵器全部掉在了地上。
他们身上登时一阵剧痛。这男子竟在片刻间分点了众士兵五六处大穴。不论发力,速度都恰到好处,手段之高明,当真罕见罕闻。
那酒葫芦此刻却正要落下来,说也奇怪,酒葫芦还未来得及塞上瓶塞,但掉下来时却滴酒不失,好似葫芦口中本就有一股极强力量将那酒水止住,又或是有一个天然的瓶塞,早早便塞住了葫芦口。
那黑袍男子一探手,酒葫芦巧巧落在他的手中。
他举着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他已经懒得再去看这些士兵了,城门是开着的,任由他的来去。黑袍男子甩着酒葫芦,一路哼着那首歌,他家乡儿时的童谣,他总是记得清清楚楚。
守城的兵卒只有五六人,连个报信的也没来得及,片刻间竟全被点了穴道,他们虽是官兵,但武功却并不多高。
这黑袍男子手段了得,他们身上的穴道,自冲不开,只得忍受,等上五六时辰使得穴道自解,方能得脱。
城楼上昂站一人,这人一身白衣,身形飘逸,犹似鬼魅。
他站于城楼顶片刻,竟无一人知觉。
他的目光能看到很远,一直看到那黑袍男子所在的地方,他目睹了一个人是如何瞬间点倒五六官兵,然后悠然的出城而去;同时他也目睹了,一个人在喝醉酒的时候,通常会想念一些人。
借酒消愁愁更愁,这首诗是没错的,可那黑袍男子却偏偏喜欢喝上几口,他想要用酒将自己灌醉,让自己暂时的忘掉痛苦,但酒又怎能灌醉一个人的心呢?最多不过让他更痛苦,更迷离。
这白衣人微微一笑,他身形灵动,好似游雁飞舞,一悠一忽之间,便以窜入城外林中,他落脚轻盈,进入林中时,也不曾惊动林中鸟兽,而那黑袍男子却似疯了一般,点倒五六名官兵后,竟提步疾走,直奔林中……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又为何非要灌醉自己,使自己看上去如此的狼狈?
“刘七……”黑袍男子昏昏沉沉,他一路往北漠而去,他年纪不大,但却杀过很多人,有些是他的敌人,有些是他的好友;他此生到底杀了多少人,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但他知道,他一生所杀的,必定是无情无义之人。
他心中无惧,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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