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 / 1)
左平道的头一阵隐痛:“人在哪里?”
那属下突然欲言又止,将一封信递上,左平道环顾四周,确信无人靠近才打开,只是扫过那几行小字,眉目微沉,他立马召来火烛就势烧毁。
再看这名属下的左平道目色阴鸷:“几时大理寺的人还要唯那位马首是瞻,你可知晓本官是你何人?”
那名下属心里一激灵,立马跪下:“请大人恕罪,下官实在难做,才不得不递到大人手上,请大人定夺,欺上之事实在不敢为,可那位,下官也不敢不收……”
人刚到大理寺,太子就有动作,传信过来软硬兼施,那小小的一张传信里措辞虽隐晦,在大理寺混了这么些年的左平道焉能不知太子爷的深意?
最可恶的是这位下属居然甘为太子跑腿,巴巴地把这信奉到他的面前,真是好大的胆!
偏他不能声张,若是为他人所知,自是会认为他左平道与太子沆瀣一气,要封了并州知府的嘴,不让他牵连太子,但是……若事发,别人不说,二皇子定不会善罢甘休。
据他所知,这并州贪腐案,本就是二皇子安排人揭发,顺势要扯出来的正是东宫那位!
难道他要替太子杀人灭口么,在自己的地盘?!
左平道实在怒极,这人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大理寺,绝对不能!
并州知府薜平,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一天,满以为投靠了太子就可以一路东风,却一朝被人举报追查,更趁太子毫无察觉下抄了他的家,搜出大量的民脂民膏,证据确凿。
他原本不想扯出太子,但人均有求生的欲望,临到死前,他只想活!
是以他在被抓后,口不择言地说出自己的靠山是太子,那些搜刮来的财物太子也有份,结果就是被人堵上了嘴,不再让他多说一个字,这代表着什么,这让他胆寒不已。
如今他穿着破烂的囚衣,昔时的一州知府狼狈入狱,家人也将沦为奴籍,薜平回想往事,不禁后悔,但从第一次拿到好处开始,便是一条不归路。
听到哐当一声,薜平抬起满是血痕的脸,看到来人,他不识得此人,但认识这人身上的官服,他居然劳动寺卿大人亲自出动了!
左平道看着被架在刑架上的薜平,在送来以前他就遭受过严刑拷打,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不应该讲的也讲了,左平道暗骂一声是个烂摊子。
他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椅子,淡然道:“并州知府薜平?”
被架在木架上的人已经血肉模糊,周身都是鞭打过的痕迹,衣衫被抽得稀烂,那皮鞭沾了盐水,反复抽打在伤口上,只教人痛苦难耐。
一边的火盆里烧着炭,火红火红,里面的烙铁已经通红,与烧透的炭色一般。
薜平脸上的皮肉已经没有几块好肉,一双浑浊的眼睛缓缓抬起来,连喘气都觉得痛苦。
他的身体瑟瑟发抖,既是疼的,也是冷的,这大理寺的刑房里阴气森森,早前就闻这大理寺如同十八重地狱,只有犯了案进来的人方知道有多严酷。
“哪里还有什么并州知府,罪人而已。”薜平觉得太子不会坐视不理,他只是在赌,是让他死在大理寺,还是救他出牢笼,全在太子一念之间。
他是故意张扬的,张扬得越多人知道越好,太子才没办法把他甩开,他要是死了,就算没有证据证明是太子所为,也会在皇帝心里埋下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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