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在他身后，花儿木讷地走进厅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傻眼。

顾梦知闻声而来，问：“花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真傻，真的。”花儿念叨着，“我光知道自由好，却不知道钱更好。节操算什么，尊严算什么……”

“你在胡说什么？”顾梦知晃晃花儿的肩膀，“你醒醒，等下就要准备晚上的活儿了！”

“对！”花儿被惊醒，“晚上要好好赚钱，不然还不上钱！”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后台。

前两日的努力，让聚乐阁有了不小的名声，所以又是宾客满堂。因为提升了票价，客人们对开场前台上的沉默感到不满，纷纷嚷嚷着要退钱。

顾梦知躲在的台后，皱眉问：“花儿，我们现在不能上吗？”

“不行。”花儿秉着呼吸，往幕帘外看去，说，“如果让他们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了。对了，昨天你调的胭脂还有吧？”

“一直都在桌上放着，还有好几盒呢。”顾梦知向后指。

花儿走到妆台前，拿起画笔眨眨眼，“我想到一个开场。”

大堂上。

“你们看，那是什么？”刘铁突然喊了一声。

所有人都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穿着红衣的少女从屋顶飞下，像一朵凤凰花一样绽放在台上。她眼角和唇上都抹着红色的胭脂，明明其他粉黛不多，看着却相当妖娆。

“她是谁？是陈世美的老婆吗？”

“是公主吧？”

刚到聚乐阁的人并不知道故事的开头是什么，他们对突然出现的花儿有诸多猜想。

顾梦知躲在幕帘后听着观众的议论，再看看花儿，已经翩然起舞，聚拢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忍不住羡慕：“她怎么总有办法……”

刘铁在台下已经默契地介绍起来：“各位老爷，这是我们阁主特地准备的惊喜，只有今晚的人才能有幸欣赏。我们阁主的妆容也是我们聚乐阁特有的胭脂才能画出来的。”

有个人呼应着问：“聚乐阁还卖胭脂？”

“本来不卖的。”刘铁脸上面露为难，“但今晚让贵客们等了一会儿，特惠出售！”

花儿在台上旋转着跳着她熟悉的古典舞，几分钟后，她听到满堂喝彩，和刘铁对视，他冲她点点头，她便知道自己今晚的尝试成功了。她倒退着转进幕后，刘铁则趁着看客们兴趣正浓，推了好几盒胭脂出去。

戏到中场，顾梦知到后台来，和花儿说：“我刚才好像看见原公子了。”

花儿正发着呆，“哪个原公子？原欢？”

顾梦知赶忙捂住她的嘴，“你怎可直呼大人名讳？不要命了？”

花儿扯开她的手，“你那么紧张干吗？”她还不至于自我阉割得连名字都不敢喊。虽然今天从王府搬出来了，花儿甚至有些不想看见原欢，想了想，还是决定尽地主之谊去看看。

她还穿着跳舞的红衣，从后台走下，果然看见坐在最后面的原欢和他的随从。看客们指着她叫唤着她，有些过于兴奋的人甚至上手，原欢眯起眼睛合起折扇，舌头顶着腮边，随时都要发作。

花儿眼疾手快，抓住一个要动手的人，一边用力捏着对方的手心，一边笑着说：“这位公子，聚乐阁可不是寻欢作乐的地方，我这里的人，不是你花钱就能动的。”

男人受了白脸，正要发作。

花儿将他往后一推，单脚踩上他刚坐的凳子，甩头朗声道：“我聚乐阁聚天下之乐，所有的一切都为来聚乐阁的人，若有人独占，岂不可惜？”

“对啊，你算什么东西！”有几个人附和着指责着刚才的人。

也有人骂道：“一介伶人也敢教训起座上宾了。笑话，你这台上演的不还是那一老套的故事！”

花儿笑道：“你们在这里都是聚乐阁的客人，没有贵贱之分。”她放下脚，又扶起了刚才推到一边的男人，“至于故事，千人自有千重理解，岂止一种说法？”

“故弄玄虚！”那个杠精客人依旧不依不饶。

花儿低头一想，是了，这里之前是风月场所，男人么，都想在这样的地方寻找高人一等的刺激，她暂时很难扭转这种看法。她放弃了心中的说教，合手说：“既然如此，今晚这场戏是最终场。半个月后，聚乐阁会退出新的剧目。结局由各位看官书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