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永乐元年（1403年），应天府发生连环命案，朱棣召崔淼进京，并派锦衣卫保护他的安全。崔淼和纪纲正式见面，一起前往应天府衙，检查受害者尸体，发现每个尸体的百会穴都插着一根银针。

庄敬得到应允，将大夫带进堂中。大夫不敢抬头，惶恐的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小民李欣参见诸位大人。”

崔淼温声说道：“起身吧。李大夫，你别紧张，本官让人请你来，是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便可。”

李欣是城中有名的大夫，回春堂便是他开的，距离应天府衙最近，平常府衙里有人生病，都会来找他看诊，与衙门口的人相处的都不错。可这次去的竟然是锦衣卫，这不得不让他心里打鼓。听崔淼的声音温和，不像是要为难与他，李欣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应声说道：“大人请问，小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淼沉吟了一下，问道：“如用银针刺入百会穴进行针灸，有何功效，又有何禁忌？”

见崔淼询问的是自己的老本行，心里的紧张再次消减，说道：“回大人的话，用银针对百会穴进行针灸，可缓解头痛，头晕，假死，脱肛等功效，若配合其他穴位一起针灸，功效更多。至于禁忌，那便是掌握用针的力度和手法，最好是由经验丰富的医师来针灸，不然很容易出事。”

崔淼从袖中取出银针，递给李欣，问道：“李大夫，若这样的银针直接没入人的百会穴，是否足以致命？”

李欣小心的接过银针看了看，说道：“回大人，这根银针长约一寸，全部刺入人的百会穴，虽不能致命，但脑袋也定会遭受重创。轻则头痛不止，重则变成痴儿。”

崔淼微微皱眉，说道：“那是否有可能让人产生幻觉？”

“产生幻觉？”李欣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沉思半晌说道：“若配以药物倒是可，单纯的施针应该达不到这种效果。”

崔淼眼睛一亮，紧接着问道：“配以何种药物？”

李欣抚了抚胡须，说道：“能够致幻的药物很多，例如曼陀罗花，这种花用以配制麻沸散，若使用过量便能让人产生幻觉。山中许多蘑菇，颜色鲜艳，却含毒素，也有不少能使人产生幻觉。”

崔淼点点头，以现在的技术不可能做医学化验，就连死者生前有没有中毒，也说不清，有很多毒素根本没办法用银针验出。况且这些人并非被毒死，而是被自己产生的幻觉活活吓死。

“思雨。”崔淼看向崔思雨。

崔思雨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两银子，递到李欣面前，说道：“这是大夫的出诊费，你可以回去了。”

李欣接过银子，躬身说道：“多谢大人，小民告退。”

纪纲看了一眼庄敬，庄敬微微点头，跟在李欣身后退了出去。崔淼见状眉头微蹙，直接问道：“纪大人这是何意？”

纪纲躬身答道：“大人，标下只是让人嘱咐李大夫，莫要将今日之事透露给别人，毕竟事关案情，若是惊动了凶手，让他有了防备，到时我们想抓，便没那么容易。”

这样的解释在情在理，让崔淼挑不出毛病，缓声说道：“纪大人说的是，但态度需温和些，莫要节外生枝。”

纪纲恭敬的应声，道：“大人放心，标下定会处置妥当。”

“事已至此，我们完全可以假定是凶手用某种办法，将带有毒物的银针刺入死者的百会穴，让死者产生幻觉，以至于被活活吓死。满足这个条件的人，必须既了解毒物，又精通针灸，所以凶手的锁定范围便缩减了不少。”

马晖赞叹的说道:“崔大人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是查验了尸体，便有如此进展，马某佩服，佩服！”

崔淼谦逊的笑着说道:“马大人客气。还要劳烦马大人查一下这些人的户籍，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

马晖应声说道:“崔大人放心，马某定全力配合。这眼看着已近午时，不如马某吩咐后厨，多做些酒菜，我们边吃边谈？”

崔淼客气的拒绝道:“马大人盛情，崔淼感激不尽。只是此案关系重大，崔淼不敢怠慢，这就带人去案发现场看看，索性我们便各行其是吧。”

这烫手山芋甩出去，马晖自然高兴，心中的忧虑也随即消减不少，笑着说道:“那马某就不留崔大人了。不怕崔大人笑话，马某在大人来之前，被这案子搅得焦头烂额，再加上府衙的事又是一头乱麻，仅仅两天便让马某心力交瘁。这下好了，有了崔大人出手相助，马某轻松许多，真是感激不尽！”

崔淼起身，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也是在做分内之事。马大人刚刚到任，又遇如此棘手的案件，自然手忙脚乱，崔某理解。时间不早，马大人，我等便先告辞了！”

崔淼一行人离开应天府衙，除了原本的人外，还带了捕快张宏。时近午时，崔淼一行人找了一家饭馆。简单的用了些饭菜，便径直前往最近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逍遥楼。

逍遥楼在北城，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因时间尚早，逍遥楼里的姑娘都还在休息，除了负责洒扫的丫鬟、小厮，几乎无人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