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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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子上沾了杂草和泥土,虽然说宋易权很少用手转动轮子,但光看着也闹心。

封贸从胸口的口袋拿出一块手帕,细致为轮子擦去污秽。

宋易权眼眸不由自主放大,难以言喻看着封贸手里的格纹手帕,忽地想明白,为什么刚才他觉得封贸身上的味道熟悉。

手帕不是陈益生的吗?!

真相大白了,陈益生只是递了一下,后面的人是封贸。

手帕看起来贵重,一小块料子也格外精致,现在封贸在擦泥土,破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这么多年,封贸习惯了带一张手帕,平时却不怎么用,多半只是一个装饰而已。

不过,他不会让它沾着脏东西。

事急从权吧。

封贸擦好泥,把手帕叠好塞在了轮椅后面,拍拍双手的泥土,大步流星地走到秋千前面。

宋易权正要道谢,封贸整个人矮下去,摸到了宋易权黑裤腿下的小腿肚。

“沾到泥了。”说话的时候,泥也掸干净了。

宋易权觉着他碰到自己的时候,被他的温度烫得小腿肚疼,痛觉一闪而过,恍若一次错觉。

“可以坐吗?”

宋易权笑着点头。

秋千上一下子又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嘎压声大了几个度。

“谢谢封总。”

宋易权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封贸擦手。

二人均是:“……”

关注点忽然绕到了手帕上,但又不挑明说。

封贸擦净手,开始迫害命不久矣的秋千,脚下稍微用力,秋千动了,像是在诉苦。

“我还真有些好奇,可能也不只我觉得奇怪,从我第一次见宋先生的时候,你就一直这么乐观爱笑,真的不在意?”

封贸目视前方,耳朵却灵敏等待回答。

问题有些带刺儿,宋易权眼神飘过随着秋千前后晃动的双腿,语气像刚想通那时的大彻大悟:“高兴不高兴都是这样,给自己添什么堵,或许心情好一点,腿脚也会听话一些也说不一定。”

封贸十指交叉放在身前:“要是有的孩子也能这么想就好了。”

听他这话,宋易权差点被空气呛到。

没记错的话,封贸今年二十六,他赶着占谁便宜叫人孩子呢?

封贸这会儿反应迟钝,顿了半天才解释:“刚才的话随口一说,不要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宋易权也没有看他:“没有就好吧。”

其实封贸感叹的是那个让一家人操碎心的弟弟——封祷。上次晚了几天去看他,回来的路上才在树下和宋易权正式有了一面之缘。

快十年了,封祷任性的形象在他心里逐渐淡去,剩下的只是期许这个孩子还能长得更成熟一点。

封家甚至是荣唐的人都知道,封祷的离世是那父子俩解不开的心结,且越缠越乱,两个有血缘连着的人几乎是背道而驰了。

封贸刚和封忠豪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心平气和快到气急攻心,封贸也懒得去管他那不成器的爹,恰好宋易权意外打断了这次通话。

来的倒也巧。

尴尬的气氛下无声坐了二十多分钟。

宋易权低头看表:“出来有一段时间了。”

封贸心情正好平静下来:“回去吧。”

先把轮椅推到秋千旁,封贸扶着宋易权坐回轮椅上,回去的路上宋易权仔细看路,避免那样的事再次发生。

再次经过阴冷的树林小道,便换封贸推他前进,小道上的温度和适度没有变化,依旧是冷到人的骨头里面。

或许是宋易权觉得冷得过分,他感觉到小腿到膝盖这一部分又不听指挥了,时不时像被几条丝线牵扯着疼。

宋易权俯身捏了一下小腿,封贸看他忽然离开了靠背,看清他的行动,随口一问:“腿怎么了?”

没有得到回答。

宋易权捏着小腿的手突然一紧,额头上瞬间冒出了冷汗,眼前竟是失去半个的明亮:“等等……”

轮椅停下来,宋易权气息不均匀,另一手也无意识摸到膝盖上,疼痛叫他伸不直腰。

“腿疼吗?”封贸蹲到他面前。

宋易权冷汗顺着下巴滴落在腿上,耳朵嗡嗡乱响,似乎没有听见封贸的话,而是自顾自安排:“药不在身边,打电话叫晓灿。”

他说话也费力,几近咬着后牙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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