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古籍(1 / 2)
任南逸哼哼一声,翘起了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想起刚刚发布会上给她涂口红时的样子,他鼻孔出气,她不是嫌弃他吗
“这”容汐一愣,眼帘微垂,长睫有些为难地扇动了一下,“倒是不行。”
任南逸脸一僵。
所以他这是又被亲口嫌弃了一遍
任南逸此刻真想啪啪甩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问的什么鬼问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重重地啐了一声“谁要你行傻啦吧唧的我还嫌弃你呢”
容汐不懂他突然的暴躁,既然都不行,那不正好
虽是不解,但她也不敢多说再惹他不快,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
“”
任南逸白眼翻上天,和这古板的女人简直无法对话。
他抓起沙发上的风衣大步走向门口,“不聊了,吃饭去”
打开房门,任南逸回头瞅一眼还坐在沙发上发愣的容汐,道“走不走不吃拉倒”
容汐赶紧点点头跟上,心中暗叹,这男人变化莫测的暴躁脾气,简直比圣意还难揣测。
酒店中餐厅的贵宾包间位置幽静隐蔽,落了座,任南逸拿过菜单看了她一眼,容汐直接道“我吃什么都行。”
这女人一贯这样,任南逸也懒得问了,熟门熟路地点了几道口味传统的招牌菜。
席间,因为各怀心事,两人都吃得不香。
容汐盛了碗鱼汤,手执汤匙心不在焉地在碗里转了几个圈,将浮在面上的油花撇开,低头有一勺没一勺地喝着,心里寻思着之前在任南逸戏本上看到的那些被标记出来的台词。
她抬眼看向任南逸,却正好撞上一直瞧着她的那双眸。
任南逸皱眉,“有话就说。”
容汐停顿一下,道“我想问,你在那戏中饰演的是二殿下李庭绪吗”
“嗯。”
“那他就是南温太宗”
容汐隐约记得以前任南逸和朱宇聊天时,曾提到任南逸在新戏中饰演的是男主角,那么纳唐丽儿为妃的人应该就是李庭绪。
对面的人又“嗯”了一声。
容汐突然间就松了口气。
任南逸抬眸盯她,“李庭绪对你很重要”
容汐想了想,
点点头“二殿下是皇后娘娘最重要的人,也就是我最重要的人。”
顶灯暖光照亮她的一潭黑眸,里面盛满清澈的忠诚和认真。
任南逸没说话,心底却生出些烦闷。
容汐个人相关的历史记载并不丰富,任南逸即便查阅了一堆资料,对容汐在南温的人生点滴也所知甚少,甚至连一个模糊的轮廓都很难拼凑全。
关于容汐与皇后、李庭绪的关系和过往,他只知道容汐当上司宫令之前是皇后身边的侍女,再多的便无从得知了。
容汐眼里盛满的故事,让他感觉自己即便和她面对面相坐,却也好像相隔无数山川星辰之远。
那些与皇后与李庭绪相关的一切,才是她人生故事的主线。而他,对于她来说,只是个在角落一闪而过的龙套吧。
任南逸感到些许的失落和不爽。
明明她已经把他的人生激起轩然大波,而他对于她,好像并不重要。
容汐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神色,道出她这次来找他的主要目的
“关于皇后娘娘和二殿下,我有些事情想要知道,今天我去了一趟图书馆想要查阅古籍,可我没有身份证,办不了借阅卡,请问”
容汐顿住了,亏欠他的恩情无以为报,又再一次索求他的帮助,着实让她心中倍感惭愧。
容汐觉得,对于他而言,她大概是个隔了一千年的陌生人,他没义务一再关照她。
果不其然,任南逸脸色更臭了,莫名其妙的抵触情绪并不加掩饰。
然而他低头塞了口饭,却闷声道
“知道了,我带你去。”
晚上7点的市立图书馆依旧灯火明亮,只是人声比白日稀落不少,来晚读的人毕竟少些。
任南逸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张借阅卡,和容汐去了三楼的历史文献阅览室。
历史文献阅览室里书籍文字晦涩,一般只有相关专业的研究者会来这里查阅资料。现在这个时间,阅览室里除了管理员再没其他人了。
靠窗的书桌前,任南逸单手撑着脑袋凑在容汐身边,和她一起翻书。
任南逸承认自己之前看的那些历史读物是小儿科了,因为容汐找来的书,他几乎一句话都读不懂,
竖排的古文看得他头疼。
任南逸的目光从艰涩难懂的文字上离开,稍一抬眼,便落到容汐的脸上。
容汐轻抿着粉唇,乌黑的眸子紧紧追寻在字里行间,白净的脸上写满专注。相比任南逸坐得歪歪斜斜,容汐则挺胸直背,坐得笔直。
这女人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端着仪态,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做作,她的一举一动像是刻进骨子里般,严谨却自然,有一种水到渠成的美感。
任南逸的目光再也没回到书本上,他就那样撑着脑袋,她看书,他看她。
台灯暖黄色的光将她的轮廓模糊,朦胧中,她离他很近,他只要再凑前一丁点,她的发丝就会蹭到他的脸。
她又离他很远,仿佛灯火阑珊处擦肩一瞥的瞬间,就是他和她能拥有的全部。
空落落的感觉又在任南逸的心中回荡。
容汐看书看地专注,完全没注意任南逸的目光。
古籍中的记载再次证实了李庭绪即是南温太宗,而皇后娘娘在新帝登基后被封为皇太后,安稳喜乐地度过晚年,寿终正寝。
唐丽儿也确实在李庭绪登基后被封为丽嫔,是李庭绪后宫伊始,除皇后外唯一一位嫔妃。半年后,唐丽儿升妃位。
从唐丽儿在南温太宗后宫中的元老地位和升迁速度来看,李庭绪或许当真对她宠爱非常。容汐摇摇头,回想起李庭绪现在对唐丽儿不温不火的态度,不知二人感情日后是如何升温的。
容汐大体了解了一下李庭绪登基前的历史经过,其实自他从芜州返京之后便无太多折难,仅从简短文字记载中来看,甚至可以称得上顺遂,且目前距离李庭绪登基的日子并不远了。
史册记载盛文二十一年九月,盛文帝病逝,次年一月李庭绪行继位大典,改年号为徽和。
而容汐现在所生活的时间点,正是盛文二十一年三月。
心中牵挂安美人的案子,容汐又在各种书籍中细细搜寻一番,最终只在几本野史杂谈中发现相关记述安美人情郎为一吕姓宫廷侍卫,是安美人芜州同乡。安美人被捉后曾亲自向盛文帝告发与自己暗通首尾之人是李庭绪,称自己未入宫前,便在芜州与李庭绪相识相知,彼此情愫渐生。好在真情郎主动
自首,安美人的诬告并未得逞。
野史杂谈或许有戏说成分,可惜容汐无法在正史中找到关于此事的任何记载,就连安美人此人,在皇家族谱中都不存在。
由当权者撰写的正史,似乎不想保留这种皇室丑闻,于是便连人带事,将这污点完完本本地抹掉了。
容汐又将野史杂谈中的记载看了一遍,关于情郎为同乡侍卫这一点倒是与她之前的猜测不二,而安美人诬陷李庭绪的事情,若其为真,容汐揣摩这下作的法子多半又是出自贵妃之手。
不过无论从野史所记载的结果来看,还是从李庭绪称帝的历史大走向来看,这件诬告之事不管真假,都不会对李庭绪和皇后娘娘造成严重恶劣影响,容汐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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