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门(1 / 2)
车刚停稳,门拉开一条缝谛听就蹿了出去,再多待一秒都得窒息。
屋里走出来一男一女,笑得一脸老实和善,看样子像管家和保姆,霍枭还什么都没说二人就贴心地帮着把车里的东西提进去。
俞心驰站在院子外面打电话,他眼神落在保姆和管家的手臂上,那隐隐约约缠绕着黑雾,这才使得灵体能够触碰实体。
他没多看,移开目光讲起电话,絮絮叨叨嘱咐着:“身体不舒服就尽快回家,多带点灵符,让祁英给你备全一些,注意安全,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尽量去人多的地方,三爷给那狗牌别落下,有人查你大大方方地拿出来,管用。”
“家里够用的东西就别想着攒了,你身子不方便,别下墓里。”
罗里吧嗦地嘱咐了一通,听着对方都应下了才把电话挂断,俞心驰抬头正要往里迈,发现一人一狗都在家门口等着他。
他语气里都是老父亲的操心,霍枭忍不住问:“怎么了?”
“逸雯该休年假了,跟我报备一声晚上就走。以前她去哪儿我不会担心,这不正好婴灵有动静,她出远门我心里不踏实。”俞心驰说。
霍枭:“他们还能休年假?”
“能啊怎么不能,我看上去像个剥削员工的老板么。”俞心驰笑着说,“他们几个其实都不住店里,平时爱干什么干什么,干餐饮很累尤其我们这店日夜颠倒,好在不用睡觉,晚上忙一阵天亮收工,他们怎么打发时间我不管,年假一个人能休两个月。”
“什么是年假?”谛听仰起头天真地问。
俞心驰:“就是一年有两个月什么都不用干还有人白给你钱。”
谛听眼冒精光软软地嗷了一声:“大人……”
“跟你没有关系。”霍枭没鸟它,侧开身,郑重其事地道,“到家了,请进。”
这是个规矩,鬼魂上门若非主人相邀,是不能硬闯的,否则祖辈魂灵和镇宅辟邪的灵物会攻击擅闯的阴魂,霍枭让俞心驰认认家门就是这个意思,只要第一次是“请”进去的,以后再来就不会有后顾之忧。
进了屋,俞心驰兜头就和楼梯上的女人来了个眼对眼,穿着红衣的女人肤白貌美但表情过于阴沉,她冷淡地扫了一眼俞心驰,见到霍枭时,嘴角生硬地弯了弯没说话。
她正拽着一个男人的双肩,艰难地往楼上拖,那个男人断了一只手,没死,但也不会挣扎,只是惊恐地蹬着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回来了。”霍枭对女人淡淡地笑了一下,吩咐谛听道:“去帮帮她。”
谛听三步并作两步爬上去,咬着男人稀疏的头发就拖到了二楼,红衣女人小声说了句:“谢谢”,跟着进了屋,关门前俞心驰听见她轻轻地唤了一声:“宝贝们,爸爸回来了。”
把人带到客厅坐下,霍枭学着俞心驰的样子泡了一壶茶:“虹姐的手艺不错,一会儿她掌勺,你尝尝味道如何。”
俞心驰点着头,眼神往楼梯上瞟,刚才那男人一路拖行留下的血痕像一副很有艺术感的朱红地毯,现在血迹褪得差不多了,但女人的阴沉眼神和血腥画面依旧让人心有余悸。
开门就见大厨在搬“尸体”,味道不味道的已经不重要了,吃不死就行。
霍枭:“她是这房子的女主人,很多年前被人杀害,一家七口死在这房里,奇怪的是,就算化了厉鬼她也不能出去,活生生地憋了几十年。刚才拖上去那个是她丈夫,手臂有咒印的人。”
“你觉得是咒印禁锢了阴魂?”俞心驰问。
“回来之前还不确定。”霍枭说,“即便我在此处他们也无法出门,可刚才你也看见了,程伯和刘妈已经能走出这扇门了,恰好是在咒印刚刚失效的时候。”
俞心驰问:“这房里的人,都是她丈夫杀的?”
“嗯,妻子,三个幼儿,保姆管家和司机,一共七条命,虹姐说她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想离婚又不愿分割财产,才把人都杀了。”霍枭脱下外套放在一边,慢条斯理地解开袖口,揉了揉腕骨,现代人的穿着太拘束他还不是那么适应,然后继续说,“她要找这个男人报仇,我就成全她,略略报答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看护之恩。”
“可是头七一到勾魂使还是得带他下去,万一弄出个好歹,你不好交代吧?”
“不用交代。”谛听从二楼跳下来,窝在沙发里舔爪子,“我家大人处决任何阴魂无须旁人过问,也没人敢问。”
俞心驰:“……”
那话怎么说来着?狗仗人势?
楼上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拍门声,紧接着,什么东西被拖远了些,然后有人开始砸东西,像用锤子砸西瓜,闷闷地砸了几次之后,声音都停了。
俞心驰脑补了一下在砸什么,只觉得毛骨悚然,却听见霍枭笑了起来:“别让他死了,告诉虹姐,折磨他的法子多得是,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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