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大四开学后的第二个月，他跟熏才算确定了关系，难掩欢喜之余就想把自己喜欢的女子介绍给家人认识，而离得最近的羽奈就成了第一个见到恋人的亲人。

熏有些腼腆很紧张，为了安抚她，炼狱说起了自己这个妹妹的一些事情，话匣子打开后没控制好，从幼稚园一直说到了国小，还没说够，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妹妹，他便笑着捏了捏早川熏的手掌，示意道：“看，那是羽奈。”

后来是怎么会变了轨道，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脱轨，炼狱也是在事发的那一刻才意识到的。

那个午后被早川小姐敲开了家门，讯问着是否用了午饭，炼狱对她从不说谎，神色有些疲惫的老实交代，因为昨晚羽奈电话里的态度关系，他有些生闷气，别说午饭了，早饭都没胃口吃。

“我带了些食材……”已经来过几次这间公寓的早川熏熟练地领着袋子进了一体式厨房；“啊糟了，我忘了买橄榄油了……杏寿郎能不能拜托你替我去买一瓶回来？”

“唔姆，我这就去，谢谢你专程来为我做这些。”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表示可以出门买回来，最近的超市大约在800米外的街口转角处，顶多也就30来分钟的事情。

但是当他回来时，他看到了羽奈正在扶着茶几呕吐，早川熏一脸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为难的模样。

“怎么了？”他慌张的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餐桌上走过去，呕吐着的少女忽然抬起了头，脸颊上泛着病态的潮红，像是刚跑完了几百米似的喘息着。

杏寿郎下意识的要去摸一把妹妹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却被早川熏拉住了手：“不是发烧……”

温婉的女子脸色变得更加为难，低头看了看扶着沙发浑身瘫软似的少女，终于想不得不说出真相似的又抬头看向脸色困惑的杏寿郎：“其实，羽奈之前就有跟我说，因为和乐队在街头表演的关系认识了不良……”

某种违和的旋律在脑海深处里拉响了，炼狱杏寿郎微微抿住了唇眼眸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我知道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但是，但是羽奈一直求我不要说，她说只是跟他们玩的好，不会做什么的……前连天说，那些朋友带着她一起喝了有趣的东西……我也没深想，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致幻剂之类的……”

炼狱只是平静的注视着早川熏的面容，从那双看似悲悯的双眸，到她脸颊轻颤的肌肉轨迹，最后是哪一开一合的涂了唇釉的双唇。

最后，杏寿郎的视线落在了呢喃着什么的羽奈身上，跟着又看到了茶几上的那杯水，如同将一切线索串联了起来似的，他猛地绕过了早川熏拿起那杯水，然后就在他要喝下去的瞬间——

“不要喝！”早川发出了尖锐的声音，扑上来抢走了那杯水。

由于剧烈的摇晃，水杯里残余的液体晃了出来洒在了木质的地板上，炼狱杏寿郎收起了所有表情，眼底里透着浓郁的晦涩注视着脸色发白剧烈呼吸着的早川熏：“我妹妹虽然任性妄为了点，但当初参加暴走族，也从未做过违法的事，更不会被人诱惑着吃这些东西，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还要用这种东西伤害她？”

剧烈喘息着的女人慢慢恢复了平静，绷紧的身体隐隐颤抖着，眼底里渐渐泛出水光红着眼眶看向他：“为什么？杏寿郎，你有在想起自己妹妹的时候照过镜子吗？”

他感到困惑的微微蹙起眉头，早川熏吸了吸泛红的鼻翼笑得嘲讽又有些疯狂的说道：“你跟我提起她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比你看到我的时候还要明亮……虽然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没有经常提起她，可是每次你提起她，都是因为看到了会跟她有关的东西，羽奈以前吃茄子觉得味道臭臭的，羽奈国中的时候才第一次做味噌汤成功，羽奈最不擅长熨衣服了，羽奈羽奈……你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到她身上去，普通的哥哥会这样挂念自己的妹妹吗！？”

炼狱直愣愣的瞪大了眼，像是从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在被突然说出来就无法置信一般。

早川熏却说道泣不成声的走上前来抱住他，哭着哀求道：“杏寿郎，杏寿郎我们不要让羽奈夹在我们中间好不好……就，你以后尽量不要在关注她了，你看，你也知道她其实很聪明的，不需要你总担心她的……”

炼狱杏寿郎缓缓的呼出一口浊气，抓住了女人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想你还是没意识到，现在做错事的人是你。”

他把泪流满面的女人推开，面色复杂的注视着流着泪的女人：“你本可以好好的跟我沟通这些，可你不但用了错误的方式，甚至做了伤害我妹妹的事情。”

“我只是……”

“抱歉，我无法和伤害我家人的人交往。”

“你果然是爱着她……”

“请你。”炼狱本不愿意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女性，但是对方这样疯狂的模样实在令他难以招架，他不得不严肃的加重了语气：“不要以你的臆想，□□的认为那就是真相，我对自己的妹妹没有你所想的那种扭曲情感，我会分手，完全是因为你做出了伤害我家人的事情，不要把你的错误模糊掉，推到不存在的事情上。”

在早川熏哭着离去后，他把已经昏睡过去的妹妹抱进了卧室床上安放，而后开始清理客厅里的污渍，擦地板的时候，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早川熏所说的话。

是这样吗，自己总在不经意得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联想到羽奈身上？

有些事情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没有打开前总是仿佛不存在，一旦打开了，更多的线索被释放出来，就会像是杂乱的拼图蛊惑着你去把真相拼凑出来。

他拼凑三分之一，国小的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制止那些男生吗，还是自己也在为那个留言感到愉快呢？

在拼凑三分之一，国中时真的有必要日日步步紧逼，在她愤怒的时候却又像棉花一样毫不回应她的愤怒，一点点把她驯化成球笼里的困兽吗？

最后三分之一，他无法拼凑，那是空缺的洞，需要匹配的那一块才能填上去。

只是这一块，究竟是否该让它填补进来，杏寿郎自己也不确定。

“你们做了吗。”

呼吸都铺开在他的脸颊上的少女用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的眼瞳，从她口中吐出的话语，就像裹着辣椒粉的冬瓜糖条，又辣又透着柔软的甜。

某种预感让他激动的几乎心在都揪痛起来，一度说话都开始结巴：“你、你怎么能、不能问这、这种……”

“做了吗？”

固执的姑娘微微扭了扭腰，腿心的部分磨蹭到了他羞耻的部位，他几乎就像被火点着了一样发烫起来。

当然是没有的，一次也没有的，他几乎没有想过为什么没有对早川熏有这方面的幻想。

而他也没有更多时间去想，因为他不可言说的潘多拉秘密像一团火一样燃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