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养(1 / 2)

加入书签

墨云野诚不欺人,使出九道轮回的痛楚,他能抗得住,白企歌几乎扛不住了。

比被肖浮严刑拷打还要残忍。

这种招数,恐怕也就只有墨云野这种狠人练得出。

墨云野慢慢走到大殿前的台阶上,喘了几口气,坐了下来。

他身上刚愈合的伤口有几处又裂开来了,染些红晕,嘴角也渗出一丝血来。他啐了一口血水,披着黑衣,从怀里掏出一只酒壶,咬开塞子,皱眉往身上的伤口上浇了几下,接着一仰头,把小半壶残酒倒入喉中。

长舒一口气后,墨云野把酒壶一扔,撑着膝盖站了起来。接着,径直走进了大殿。

他来到白企歌面前,白企歌抬头看了他一眼,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巴,却一个字都没讲。

两人就像配合好似的,墨云野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解开了白企歌身上的枷锁,然后一下把他的手臂抗在自己肩上,又伸手搂住他的腰,扶着往外走去。

就像在赌气看谁先开口似的,两人都沉默不语。

墨云野从后殿牵了一匹壮实的黑马,把白企歌扶了上去,自己坐在他后面牵着马绳子,驾着马走出血雁门,沿着山路慢慢朝轻尘山归去。

走了几里路,墨云野还是不出声,白企歌终于还是忍不住先开口道:

“你是伤了喉咙还是伤了舌头啊,为何不说话。”

墨云野眉目一沉,黑着脸回道:“伤了心。”

白企歌又道:“至于嘛?之前不都是你白天说走,晚上又摸黑回来的。”

“呵,这能一样?”墨云野哼了一声。

“总之,这回谢谢你,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估计是等不来仙盟的救兵了。”说罢又关心地问道,“你伤势如何,刚才感知到你调动了整个金丹之力,怕是之前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伤,又重了几分。要不要我先给你看看?”

说着便转过身来,想要探触一下墨云野的胸口。

墨云野赶紧将胸口的衣襟紧了紧,说道:“大可不必,我救你只是担心你金丹毁了,我又得重练,麻烦。”

墨云野解释道。

“你这意思就是说怕自己养的鸡被别人宰了吃了呗。”

“养只鸡不容易,蛋都没下,就开始咯咯叫着赶人了。”

“你说谁是鸡?”

“你自己先说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嘴我一嘴,一路说到药仙门。

众弟子见到两人平安归来,皆是欢欣鼓舞,但年鹤看见马背上的两人浑身上下皆是血污,立即吓得眼眶欲裂,担心地扑了过去:“师尊!”

白企歌被墨云野搀扶着从马上下来,安慰道:“这些血不是我的。”

几个徒弟更是一个塞一个的高亢:“墨公子!!”

墨云野拍了拍袖口:“这些血也不是我的。”

众人:“……”

只能赶紧将他们接下,扶回后殿休养。

白企歌听年鹤说了遇到墨云野的过程,便问他后来是否去了仙门哨所。年鹤摇了摇头,说墨公子叫他不用去哨所,于是便回来照顾受伤的年洛了。

白企歌松了口气,心想墨云野还算没那么莽撞,要是仙盟知道,恐怕很快就能寻来。但回过神细细一想,又不禁打了个寒颤,这说明墨云野去之前,就想好了要将血雁门灭门。

但年鹤并不知道这些,很是欣慰,一扫脸上的阴霾,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似的,对师弟们说道:“幸亏遇到了墨公子,墨公子真乃肝胆侠义之士。”

面对墨云野,众师弟虽然一直怕他,但自从那日他收拾了前来闹事的那拨人,加之弟子们大多都是未涉世的小辈,对道义规矩没有那么信仰深刻,所以即便他出手很重,但却让大伙儿极为解气,人心基本都向着他。

因此对于墨云野,药仙门上下没有谁是真正讨厌他的。加之这回更是救师门于险境,自然是将他视作恩人。

当然,这些师门小辈们,是不知道那血雁门上下百号人堆成的尸体以及如川一般的血河。也不知道那拨闹事人的下场。在他们眼里,墨云野是个侠义心肠,只是脾气怪了些罢了。

白企歌也自然不可能告诉他们墨云野真正的身份,告诉这群小弟子们这个事实,无疑就像是给童年的孩子讲述童谣背后的黑暗真相一般残忍和可怕。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一出变故,墨云野又顺理成章地回到了药仙门。

但白企歌知道,眼前的风平浪静只是暂时的。

毕竟,血雁门那百号尸首,不可能瞒得住,况且雷仙门与肖浮关系密切,一旦仙盟查起来,估计很快就会寻到药仙门来。

到时候即便将墨云野藏起来,但他作为药仙门的掌门师尊,总是得拿话来说的。

总不可能说天降惊雷,把血雁门劈了个干净,白企歌一脸无辜,作为唯一的幸存者骑着马儿回到了药仙门。这种剧情,他自己都讲不出来,别说让人信了。

但墨云野显然根本就没在意过这些事儿似的。

每天该吃吃该睡睡,修炼惹事,一个都没落下。

白天钻师门林子,夜里钻师尊被窝……是因为他半夜老喝醉了钻错窗户。

后来白企歌原来那床便留给他睡,自己去找了间没窗户的旧屋住了。

“你说万一,血雁门的事被人发现了寻过来……”白企歌问墨云野。

“好好养伤,修炼金丹,自己强了谁也不怕。”闭眼打坐的墨云野头都没抬地回道。

“我倒不是怕事儿,我是担心光靠杀人能解决问题吗?”

“杀几个人当然解决不了问题,全杀了就解决了。”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