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髓(1 / 2)
墨云野的手收在袖子里,所有人都被那密牒吸引去注意力,没人留意到他此刻隐藏着的表情。
跪在地上的仙盗徒,干涸的血液染透衣衫,他手脚无力,仿佛连头都抬不起来。
趁着众人在讨论的间隙,地上那人只转动着眼珠,下巴垂着,在人群中梭巡了一眼,目光便锁定了某个地方,顺着看去,正是墨云野站着的方向。
他正是墨云野的心腹。
在几个月前墨云野与他在药仙门的后山见过一次面,至此就失去了联系。
即使墨云野此刻化作了年鹤的模样,但他依然凭借着眼神与气息就认出了自己的尊主。
这时,阮正往下走了几步,来到那仙盗徒的面前,问道:“若你从实招来,在下可以保证,留你一条性命。”
那仙盗徒的眼珠微不可查地移了回来,又垂下眼眸,闭口不言,仿佛铮铮傲骨,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吐出半个字。
“无用的,阮正兄,这仙盗徒在云仙门受了百道戒鞭,用尽方法,始终都不肯开口,倒是硬气得很。”叶梳雪叹道。
“哦?用尽方法?”许怀龙看这场面,跳过白企歌那茬,忙着给叶梳雪出谋划策。
“这人毕竟不是个凡人,一般的门规家法,流水刑具怎么可能让他开口,在下倒有一个好法子,保管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不知道叶掌门和阮掌门同不同意?”许怀龙阴笑了一声,他虽年轻,但身上尽是炎仙门那一套凡俗功利的做派,只要达到目的,任何残忍手段看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似的。
虽都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阮正与叶梳雪还是同时问道:“什么方法?”
“抽,髓,术。”许怀龙摇了摇扇子,回答。
听到这句话,不仅是阮正与叶梳雪面面相觑,众人都面色一沉。
“这……”
在场的修士都不陌生,抽髓术是幻仙门的秘术,可以抽取窥视人的记忆,但此术歹毒,被施法者最终会沦为痴呆,废尽修为,下场过于惨无人道。长门子虚为人端正持重,在幻仙门已将这密术列为禁忌,明令禁止,不想许怀龙当众提出,幻仙门几位叔伯包括长门子虚在内,此刻脸上都已经一团黑气。
地上的仙盗徒眼睛终于动了动,不远处的墨云野眉头也紧了紧。
“万万不可。”白企歌站了出来。
“有何不可?”许怀龙与白企歌较劲,怒他总是与自己唱反调。
“抽髓术的过程惨烈不说,抽髓后的结果过于残酷,枉顾人伦道义。”白企歌反对道。
人群里也尽是不赞同的声音:“是啊,这非正派所为啊。”
许怀龙哼道:“仙盗徒作恶在先,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有什么不对?”
有人正义直言:“这方法确实不太地道,他若偷了仙法,废去修为,他若杀了人,就以命偿还,事事都可遵循门规处置,痛痛快快,若为了得到情报而将人变成痴呆,传了出去岂不遭人非议。”
“如果用了抽髓术,这不就是屈打成招么,那我们和仙盗徒一流有何区别?”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这位师兄,此言差矣。”许怀龙见这波人情绪不满,调头转向阮正和叶梳雪道,“抽髓术不是屈打成招,因为被施术后,这人说的都是实话,能套出墨云野安排这仙盗徒到云仙门的目的,就算成了废人,那也是这个人罪有应得的惩罚,而且万一真套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仙盟也好早做提防。”
见场面有所缓解,许怀龙又劝说道:“阮掌门,诸位,你们想想看,仙盗徒偷取仙门秘法,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引发仙门血案,他们窃密宗和杀人的时候,可曾有顾忌过什么道义?这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这么听来,许小少主的话,也不无道理。”
渐渐的,反对声音小了下去,开始有不少人被许怀龙说服,阮正也与叶梳雪对了一个眼神。叶梳雪道:“一切听从阮正兄安排。”
长门子虚没有出声,但幻仙门的另一位师叔估计得到了长门子虚的授意,站出来道:“那就请阮掌门发话吧,幻仙门也听从阮掌门的安排。”
“那么……”阮正犹豫着道。
白企歌扬声打断他:“阮掌门,请您三思,仙盟一向执法严明,公平公正,这也是当年白企歌尊首创建仙盟的初衷。”
听他提到白企歌,果然有些奏效,不知阮正想到了什么,眉头轻轻一动,似乎有些神伤,低下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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