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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鸡叫,若禾迷糊着从床上坐起来,外头天色还黑着,月亮都没下山。

这个时辰,珍宝斋还没开门,若禾琢磨着时间,还是悄声梳洗一番出门,虽是起早了些,也不耽误她去救受伤的兄长。

与守门的家丁说了自己奉命去排栗子糕的事,府中无人敢得罪刘嫣儿,更不信她一个丫鬟会打着二姑娘的名头说谎,自然乖乖放行。

一路背月,低头快步。

沿着记忆中的路走去,若禾沿着墙边走,生怕被巡城的官兵发现,心中紧张又喜悦,终于要见到亲人了。

河边巷子里,没有人影。若禾再三确认这是当初捡到兄长的巷子,里外进出三遍,一无所获,正觉奇怪之时,身后河边传来一声呜咽,噗呲一声血溅三尺,复归寂静。

月亮落在西山头,飘来的云遮蔽清冷的月光,四周昏暗没有人影。

若禾循声找去,踮着步子走到桥边。河边没什么遮蔽,隔着不远便看见柳树后有一人艰难起身,将脚边两具带血的尸体踢进河里,捞一把河水冲洗手上的血迹,看着自己手上没有污渍后才扶着树走出来。

那是个极美的男人。

即便一身血渍也掩不住他白净的皮肤。他身形高挑,肩宽腿长,手中握的匕首还在滴血,一身暗红色的衣裳衬得脸色雪白,更显出五官的精致美丽,眼角微微上扬,抬眸之间带着流转的光华。

溅在他脸上的几滴血点,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像冬日的血梅一般,艳丽扎眼。

分明是个男子,却有一种妖冶的美感,看在眼中,勾人魂魄。

好美啊。若禾的视线无法从兄长身上挪开,仿佛前世白活了一样,今日才发觉宋梁成身上不同寻常的气质。

视线相触之时,宋梁成向前踏了一步,没有过多的思考,手上的匕首已经摆好了姿势,细微的动作落在若禾眼中是惊心动魄。

兄长这是……要……

若禾终于反应过来,宋梁成身上哪是什么独特的气息,那眼神分明是要杀人灭口!

自己本是来救人,哪想到人没救到,还目睹了兄长的杀人现场,宋梁成向来心狠手辣,不留后患,也一定不会放过她这个目击证人。

虽不在意那两个被杀的倒霉蛋,若禾也不想在这儿就丢了性命,看到宋梁成有动作,她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的惊叫引来百姓。

一路跑到巷子里,宋梁成的速度越来越慢,若禾也无路可退,后背贴到了墙边。

“兄长,我是来救你的,你不要杀我啊……”

活了二十年,哪遇见过这么危险的情况,死过一次的若禾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此刻遭遇危机,她脑中一片空白,惊慌之下,竟然将从前时时挂在嘴边的“兄长”二字脱口而出,自己还浑然不觉。

冰冷的刀刃贴在脖子上,若禾软声求饶,吓得快要哭出来了,这样的兄长太恐怖了。

看不清眼前的女子,宋梁成慢慢靠近,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粗重的鼻息落在她头发上,若禾抬头便见他垂下的睫毛,轻柔的合在下眼睑上,又长又密。

被杀手追了一路,连马都丢了,宋梁成杀了一路杀红了眼,身上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痛感,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强撑着追到巷子里,手起刀落便能解决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消灭一切罪证。靠近时,看她身形娇小,两眼泪汪汪,俨然一只无助的小兽嘤嘤求饶。宋梁成没有迟疑,刀刃抵在她的脖子上。

本想给她个痛快,昏沉中却听进她说的话,模糊几字,不甚清楚。

什么兄长,什么救人……

疑惑间便松了刀刃插进她身后的墙中,手上脱力,刺入三分。

不等他再次举起匕首,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啪嗒,匕首掉到地上。

多么清脆的声响。危机终于解除,若禾还以为是他想明白了要放过她,再次抬眼去看。宋梁成无力的垂下胳膊,随后整个人都倒在了她身上,若禾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砸了个结实。

精壮的身体压在她身前,胸脯都被压痛了,被宋梁成和墙壁夹在中间,若禾都快被压成饼子了,只能紧抱着兄长的肩膀才能不让他摔在地上。

少女背着青年走在巷子里,终于在月亮落山之前来到了静心庵的后门。

若禾的婶娘在静心庵出家,受伤的兄长无处安放,她只能来投奔婶娘。

娘亲死后,婶娘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与开门的小尼姑报了静安师太的大名,小尼姑见过若禾几次,便帮忙将受伤的宋梁成抬进去。

厢房里点燃了一盏微弱的烛火,静安师太让小尼姑去守门,站在床边看着若禾与宋梁成若有所思。

“这位施主是谁?”

“他是我的贵人。”

“施主他身受重伤必定是被人追杀,你把他救到这里,不怕惹祸上身吗?”

“不怕。”若禾拧了湿毛巾擦拭男人脸上的血迹,“婶娘不是想让我上京吗,他便是那个能带我上京的贵人。”

前世宋梁成带她进京,临走前她还到静心庵与婶娘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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