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1)
第七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杨阿爹身体慢慢也好了不少,身上开始有了力气,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身体有了晕厥的毛病,且发病的时候身体还会抽搐。。第一次的时候,杨阿娘吓坏了,只顾着照顾人都忘了丈夫身体有什么变化,等到后来又发作了一次,她才发现问题,丈夫这反应怎么有点像羊癫疯啊。
都说这病大多是遗传,可是他们两家爹娘祖上也没听说谁有这个病啊。
根本不敢把自己心里的猜想说出来,杨阿娘顾忌着几个孩子的亲事,特别是二女儿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根本不敢让人知道丈夫的病,嘱咐丈夫尽量的不要外出了。
到了六月,便是水稻杨花的季节,这个时候得要保证水田的水不多也不少,所以每一天每一家人几乎都会到自家水田转转,看看水田出水口进水口是不是都是正常的。
杨家虽然租了不少水田出去,可他们也是自小劳作长大,根本都是闲不住的人,家里也是种着不少田地的。
杨阿爹不会做田地里的重活,但去田地里看看庄稼长势看看还是要去的,特别杨阿爹生病以后,家里水田的水都是她在看的。
气冲冲回到家里的时候,杨阿娘还是没有憋住脸上的情绪,发泄般的骂道:“我是真没有见过这种亲戚,这还没出五服呢还算一家人呢,她家倒好,是巴不得整死我们啊。”杨阿娘今日出门的时候,先去自家水田转了转,放好水之后便去不远的姐妹家里坐了坐,之后再去水田关水的时候却发现之前的放水口根本没有水进来,她家水田的进水口被人找了石块堵住了,而且这人还被他抓了现行。
“又是李老三啊?”刘老三是杨月明堂姑的小儿子,可他自小就和家里不亲,可能是受了他阿娘的影响,总喜欢做些针对家里的坏事。
杨彩云气的要死,之前她碰到刘老三的时候,就被那些气的不轻,说自己长得丑找不到好婆家之类的话。
“阿娘,你怎么不揪着他回他家,让他爹娘给个说法,这人也太坏了吧!他也不看看如今这天气,要是水田没水进去,那谷子不得晒焉了啊,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生计问题啊!”六月里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田里要是缺了水,顶多几天,这一季的收成就得完了。
杨月明还小,听不太懂阿娘姐姐再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坐在阿爹旁边,他两手撑着两腮,看看阿娘姐姐看看身边的阿爹,看着看着伸出一只小手轻轻地拍了拍阿爹手,还用哄人的语气说道:“不气不气,阿爹不气啊。”
“月儿乖,阿爹不气。”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杨阿爹脸上却全是化不开的愁云惨雾。
他在生气,而且不止生别人的气也生自己的气,他在自责在埋怨自己,他想着如不是因为自己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别人怎么敢这么明晃晃的欺负家里。
看丈夫脸色变了,即便心里的火气还是没有发出来,杨阿娘也只能忍着了。她吩咐小女儿看好弟弟,和二女儿一起去了灶房做饭,然后继续在灶房里小声地埋怨着小姑一家人。
水田里的水是不需要每天都去看的,隔上几日去看看也就是了,所以隔日杨阿娘前脚刚出门杨阿爹后脚就跟着出门了,只是两人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杨阿娘回来的时候没见到丈夫,几个孩子也一个都没在家里,起初杨阿娘以为丈夫和孩子们出门闲逛去了,可是等了半天,两个女儿都回来了,丈夫和小儿子还是没有回来。
“可能是陪着弟弟去玩了吧,对了,弟弟最近好像喜欢一个人出去,也不知道是去找谁了。”村里长大的小孩,四五岁已经完全不用大人操心了,除了喝水汹涌的汛期,家里几乎不用担心出什么意外。
“应该不会去河边的。”现在是六月天,正是河里河水最猛的时候,想着儿子还是很听话的,杨阿娘也不那么担心,想着孩子渐渐长大屋里呆不住了。
杨月明确实没有去河边,他去了村里最漂亮的那座屋子那里,去找那家的小少爷玩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小手握拳背在后头,脑袋微微仰着看屋顶,眼睛都没眨巴两下,杨月明便把前日夫子教的东西背下来了。
“好聪明的小娃娃啊,可惜了可惜了。”李夫子是个年近五十的老秀才,因着各种原因如今孤家寡人一个,他受雇于云家到村子里给云家小少爷授课,却是没想到遇到这么一个聪明的小娃娃。
但是,可惜了,这个小娃娃生在这个穷山沟里,这样的地方都是些没见识的人,怕是不会愿意送孩子去学堂的。
杨明月可没听见夫子后面的话,他就听到夫子夸自己聪明了,于是得意的昂起了头看向了一边的云深,他一眼不眨的看着人家,显然也是在求表扬。
云深今年七岁,比杨月明要大两岁,他学三字经已经一个多月了,可至今还是只能背个几十句,他没想到这个小破孩儿竟然活活比他都背了二十多句,而且他还只学了几天。
“哼,我的夫子!”拉着夫子到自己身边,云深开始推搡着杨月明出门,他生气了要赶人出门去。
“云深哥哥”被人推搡到门槛边的时候,杨月明一个屁股蹲儿坐了下去,然后直接往后一摔重重摔在了地上。
短暂的茫然过后,头部传来剧痛,几乎从没有受过这种委屈的杨月明哇哇哭了出来,然后迈着小短腿跑回了家里。
杨月明还在家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哭天抢地的声音,而且还是阿娘和姐姐的,他赶紧的进去之后却发现姐姐和阿娘都跪在地上,地方躺着一个浑身湿透身上还有好多泥巴的人。
“阿爹?阿爹”阿爹怎么睡在地上?“阿爹,醒醒,床上睡啊。”阿爹衣服怎么都打湿了?“阿娘,阿爹衣服湿了,要换衣服啊。”
“月儿,月儿!我的月儿啊,我可怜的月儿啊。”被自己阿娘抱得越来越近,杨月明觉得自己都快要透不过气了,但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有些微微的难受并没有推开阿娘,只是老老实实的站着,然后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那些熟悉的村人脸上奇怪的表情,还有听着姐姐们的哭声,还有还有默默等着地上的阿爹起来赶走家里奇怪的人,然后好好地哄哄阿娘和姐姐,让他们不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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