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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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心闻言转悲为喜,忙问他是何情况,但听梁颂道:“广廷将军你可有耳闻?”

广廷将军战功赫赫,即便芸心在镇上,也时常听说书人讲起他的战绩,听说他大战准噶尔,跟随忠勇公傅恒一起攻打缅甸,后又平定第二次金川之战,因着功勋卓著而被封为英勇公,成为百姓心中的战神!

“当然晓得,”芸心不懂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人,“可这与彦成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关系匪浅,“那老鸨说画中人是英勇公家的孙少爷!”

怎么可能?“彦成他姓李,他是汉人,英勇公是章佳氏,满洲人,彦成怎么会是他家的孙少爷?”

起初梁颂也不敢相信,想着老鸨会不会是看走了眼,但名字却能对得上,应该不是巧合,

“他的确叫彦成,不过我们所知道的名字并不全,芸心,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根本就不姓李,他叫章佳·那彦成,他是满洲人!”

那彦成?不是李彦成吗?芸心都被绕糊涂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见面却不肯相认,连名字都是错的,芸心很想告诉自己他有苦衷,奈何这些事混杂在一起,她想找个理由为他开脱都找不到,究竟真相是怎样?

看她扶额蹙眉,似是很难受,梁颂劝她莫再多想,先回家再作打算。

骤生变故,芸心忧思难解,回房后躺在帐中辗转难眠,干脆起身去找姨母。

魏氏听闻此事,惊诧的同时亦是愤愤不平,“难不成他的身世也有蹊跷?现下和你一样,认祖归宗成了富家少爷?你与他早有婚约在身,他该不是不想承认婚约,所以才假装不认得你?”

本就难受的芸心听姨母这么一说,越发凌乱,紧捏着左手腕间的玉镯,开始猜测着各种可能。

这玉镯乃是彦成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并非寻常的光洁玉镯,而是雕刻成扭丝环纹,丝条交缠,仿佛生生不息,没有尽头,寓意缠绵长久。

他说过以后会娶她,她很珍视这镯子,一直戴着,如今竟然形同陌路,到底是为何?

魏氏晓得她在乎彦成,劝她莫忧虑,“既已知晓他的住处,得空再让颂儿去打探一番。”

两人正说着话,丫鬟来报,说是二夫人来了。

所谓的二夫人其实是和珅的妾室,长氏。正室冯霁雯身子不大好,长氏自进门后便开始打理家业,和珅对她很是信任,是以家中人皆尊称她为二夫人。

芸心依礼福身,唤了声二夫人。长氏笑着往堂前一坐,示意她们入座,

“你是老爷的亲闺女,把此处当自家即可,万莫多礼,我虽不是你的生母,却也是老爷的人,算是你的庶母,往后你尽管唤我一声娘便是。”

呃……这可真是难倒了芸心,她唤冯霁雯为额娘,理所应当,毕竟那是嫡妻,可长氏是妾室,却被人称作二夫人,她若是唤姨娘,只怕长氏不高兴,若唤额娘,冯氏又会尴尬。

左右为难的芸心勉笑应道:“是,二娘。”

最终她还是选择区分开来,便是传到父亲耳中,她也是按规矩来,没称长氏为姨娘,已算抬举,料想应该不会出岔子吧?

长氏的面色稍有变化,转瞬即逝,笑容依旧,“听说你今日出府去了?”

这事儿她竟晓得?却不知是谁告的状,落座后,芸心淡声应道:“是啊!自打来此便没出过门,我想买些胭脂水粉,这才出去逛了逛。”

“要出门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提前上报,让我晓得你的去处,否则你若出什么事,我可如何与老爷交代?”

今日走得匆忙,她生怕与彦成错过,这才没来得及知会,自知理亏,芸心并未辩解,乖巧应承着,“谨记二娘的教诲,下回我一定跟你禀明再出门。”

岂料长氏又嘱咐道:“如今你已是大户千金,可不比乡野村姑那般无人管束,随意走动。这闺阁千金还是少出门的好,以免被旁人议论,你瞧你妹妹宝言,几个月都没出过门呢!咱们和家的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既进来了,就得遵从家规,万莫给家里招惹是非。”

魏氏闻言不大高兴,她和外甥女都是从镇上来的,二夫人这话明显是瞧不起她们的出身,明为关心,实则讽刺,活脱脱的笑面虎。

实则芸心也能感觉出来,长氏并不喜欢她,只因长氏育有一女,年方十岁,本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现下她成了长女,长氏自然不痛快。

她一个外来者,不敢奢求所有人都喜欢她,背后嚼舌根且随意,谁人背后不论人?只要莫让她听到,莫暗中害她,芸心就不会去计较,

“怪我思虑不周,坏了家中的规矩,今后定会谨言慎行。”

魏氏见状,心疼不已,她家虽是穷乡僻壤,却也对芸心十分宝贝,以往的芸心天真烂漫,自从彦成失踪之后,她的面上才有了一丝忧虑,好在她乐观豁达,仍旧笑口常开,直至此次横生灾劫,认了亲住在和宅之后,芸心便郁郁寡欢,魏氏不禁在想,带她来京城,是否是错误的选择?

高门大户规矩多,这也不许那也不许,芸心如何熬得住?如果不来京城,就不会碰见彦成,全当他已经不在,兴许再过两年,芸心逐渐将其淡忘,还可再定亲事,嫁于旁人,安稳过活,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妇人,住在镇上多自在啊!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折去羽翼,养在深闺中,再娇美的花儿,常年不见日光,也会失去灵气,毫无生机。

交代过罢,长氏起身欲离,恍然瞥见桌上的瓷杯中飘着几片竹叶,长氏责问丫鬟,“老爷没送好茶过来吗?为何给姑娘泡竹叶青?”

丫鬟为难的看向主子,芸心不愿连累她,接口道:“阿玛送了许多茶叶过来,只是我喝不惯,才泡了竹叶青。”

凤眸微瞥,长氏鼻溢轻哼,“初尝好茶,难免不得其道,得空你可得学一学茶道,往后嫁至大户人家,给公婆奉茶时才不至于丢份儿。”

道罢,长氏收回视线,慢悠悠离开。气得魏氏咬牙切齿,啐骂道:“喝什么茶也要管,这儿又不是皇宫,怎的那么多破规矩!”

丫鬟还在这儿,芸心不确定这丫鬟会否乱说话,示意姨母莫再抱怨,拉她坐下安抚道:

“罢了!二娘也是为阿玛的颜面着想,并非故意针对我,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道理她都懂得,只是待在和宅实在不习惯,此时的她无比怀念曾经在清远镇上,和大哥、彦成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们一起度过的欢乐日子,那时谁又能想得到,彦成会突然失踪,而她的身世另有蹊跷。

凡事有利有弊,困于此地虽不自在,到底保住了大哥,还意外与彦成重逢,也算幸事一桩,芸心安慰自己,怨天尤人无用,当务之急是得弄清楚彦成这几年到底遭遇了什么。

梁颂与彦成亦是至交,思来想去都觉得彦成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他也很想一探究竟,次日便找人打听了英勇公府的所在,上门拜访,却被人拦着不许进,好说歹说给人塞了一两银子,那人才答应进去传话。梁颂等了好半晌,竟只等到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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