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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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是他大伯的儿子!怪不得大伯每每看他的眼神总是格外的慈爱,原是另有深意。

他的母亲一心想远离纷争,为了他的病情,不得已之下回到京城,最后竟又为了能让他留在京城得到医治而选择自尽!

他是活了下来,母亲却牺牲了自己,可恨的是,他失去记忆,竟然对母亲毫无印象!为何他的身世如此复杂,老天让他活下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只为折磨他母亲吗?

得知真相的那彦成痛苦不堪,乾隆遂又命人将阿迪斯召来,再一次滴血,果然是融在了一起!

至此,乾隆才相信阿必达之言,对此唏嘘不已,斥责阿迪斯没资格做父亲,又念及此事乃章佳氏族的秘辛,若然公开,那彦成势必会被人指点。

念在那彦成是无辜的,最终乾隆决定封锁此事,并未对他们做出惩处,依旧让那彦成记在阿必达名下,还警告阿迪斯,绝不许对任何人提及。

广廷常年在外,为国效力,好不容易有个孙子,乾隆自是想让他的孙子与皇室联姻,即便那彦成不是阿必达的儿子,却也是章佳氏的血脉,并不影响,只是该选哪位宗室女,当需好好斟酌之后再决定。

解决罢此事,三人向皇帝告退。

出得殿门,阿迪斯心中愧疚,有很多话想跟儿子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必达一直不许他把真相告知孩子,今日阴差阳错,由皇帝捅出来,那彦成才晓得他这个生父的存在,然而那彦成失魂落魄,双眼无神,纵使周遭蝶飞花妍,景致怡人,他也无心去赏,茫然的向前走着,紧皱的眉始终难以舒展。

眼看着儿子似乎对此事很抵触,迟疑许久,阿迪斯才开口喟叹道:“成儿,是我对不住你。”

闻声,那彦成原本就泛红的眼眶被满怀的怨气冲击,额前青筋毕现,他很想痛斥此人的恶行,替母亲讨回公道,可这个人终究是他的生父啊!他身为儿子,哪能对生父不敬?

紧攥的指节发出咯咯声,最终那彦成紧咬牙关,自牙缝中蹦出陌凉之声,“你对不住的,是我娘亲!她所遭遇的一切,你永远无法弥补,我也没资格替她道一句原谅!”

“成儿……”

阿迪斯还想再说,那彦成已然加快步伐,实不愿再听他多言。

看他似乎还想追上去,阿必达扣住阿迪斯的肩,一双眸子满是愤慨,肃声警示,“出得圆明园,此事便烂在腹中,莫再提及,你已经伤害过清欢,莫再伤害成儿!”

阿迪斯有错在先,面对弟弟的指责,他无力反驳。毕竟此事关乎儿子的前程,他可不想毁了儿子,哪怕不能亲耳听那彦成唤一声阿玛,他也认了,只要孩子过得好即可。

然而那彦成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心如打翻了的各色豆子,糅杂在一起,凌乱不堪,难以分捡。

打从听到芸心所说的胎记之后,他便一心想探查真相,今日歪打正着如了愿,竟又是这样的情形!

出得圆明园,乘坐马车回府的路上,阿必达越想越不对劲儿,总觉得此事有蹊跷,忍不住道了句,

“成儿,最近你似乎与和珅的女儿来往密切。原本这些闲事,为父不该管,我相信你有分寸,但和珅此人不是一般的狡猾,他派女儿接近于你,想必别有目的,你理该有所防备。”

芸心?她应该不是被谁指使的吧?那彦成虽无过往的记忆,但从芸心的举动神色来看,她应该是真的在乎李彦成这个人,才会来找他。

“阿玛有所不知,芸心她原本住在清远镇,跟我是邻居,在街上认出了我,故来询问,并无坏心。”

镇上的姑娘,也许天真淳朴,但到了钮钴禄家之后,她是否还能继续保持良善,可就难说了,不被淤泥浸染的,少之又少,

“兴许她没有坏心,但和珅却会套她的话,利用她来探究你的身世,此事原本很隐秘,为何皇上会知情?你就没想过吗?”

略一深思,那彦成恍然大悟,“阿玛的意思是……和珅告的密?”

此事太过巧合,阿必达不得不怀疑有人从中作梗,“他的女儿认出了你,总来找你,和珅肯定知情,估摸着是从中探查到什么,他素来与你祖父不睦,难得抓到咱家的把柄,怎会轻易放过?定是他在暗中告密,想要借此打击你,置你于死地!”说起此事,阿必达心有余悸,

“好在你的确是章佳氏族的血脉,否则皇上定会治咱们个欺君之罪!”

英勇公府的孙少爷,这样的身份羡煞旁人,但于那彦成而言,这根本不是荣光。

他的母亲为了他独自过活,孤苦一生,最后还为他而放弃生命。倘若可以选择,他宁愿自己从未来过这人世,也许……母亲的处境就不会那么艰难。

那彦成忧思难舒,但听他阿玛又道:“皇上已经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万不可与任何人提起,尤其是和珅的女儿,你可不能被她蒙骗,不能将你的身世告知于她,一旦和珅知晓,必会再掀风浪!

你母亲倾尽一生都在守着这个秘密,我想,她也不希望那段往事被人知晓,是以你必须守口如瓶。”

原本那彦成还打算抽空将自己失忆一事告知芸心,父亲的话令他开始有所顾忌。

过往的一切,他毫无印象,并不了解芸心的为人,也不记得那些海誓山盟,情深义重,如今面对芸心时,他只剩迷茫,还有一丝丝愧疚。

思来想去,那彦成都认为自己应该有所保留,不该再与芸心坦白。

然而他答应过芸心,会给她一个交代,且芸心一直在等着她的未婚夫君,偏他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李彦成,那便得与她做一个了断!

且说那彦成骤然离去,芸心百思不解,实在不明白他今日唱的是哪一出,故意耍她?似乎没这个必要。方才她在讲故事时,他听得很认真,她总觉得,即便他不是李彦成,应该也与彦成有牵连,但究竟是什么牵连,她还不能确定,总不至于真的是什么双生子吧?

人已走,她无处探寻,只能随姨母出了茶楼,回往裁缝铺。

梁颂带着那两位溜了一圈,最后又回到裁缝铺,果在这里找到了她们。

为推卸责任,魏氏故作不悦地抱臂数落道:“你们怎么当差的,我们已然出来,还以为你们在跟着呢!又逛了一家水粉铺,回头却不见人影,四下找不着,只能回此处等着你们,白白耽误了我们的时辰。”

原来她们又回来了啊!护院还真以为是自己的过失,自认理亏,对魏氏说尽好话,求她莫要将此事上报给老爷,否则老爷肯定会以失职之罪惩罚他们,这个月的月俸就没了啊!

魏氏佯装不肯罢休,芸心适时劝道:“实则咱们也有责任,走得太急,没与他们打声招呼,姨母,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就别追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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