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2）

是了，她的小五已经没了……

沈昊看着不对，急忙道，祖母若要看她，不如我把她叫过来，沈大老爷狠狠瞪着她，沈昊却坚持道：祖母，你想见她吗？

再没有什么是比了沈老太太的身体更重要的。父子俩双眸对视，最后还是沈大老爷败下阵来，撇过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沈老太太则是惊喜中带着几分犹豫：“可以吗？我可以看她吗？”

自然是没有不可以的，沈妙很快就被叫了过来。虽然她只睡了不过半个小时。

系统很不高兴，你昨天晚上熬了一晚上呢，这些人怎么这样啊？

沈妙倒是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人家的阶下囚，人家愿意给我面子，招呼我回去休息就不错了，现在人家老太太醒过来想见我，我个年轻人少睡一点，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也是应该的。

系统还是很不高兴第一千次的后悔自己当初真的是脑子进了水，怎么就把宿主给安排到了这户人家呢？

这要是混在普通人家，宿主哪需要受这种苦呀。

沈妙却不管系统的心情，来到屋子里见到上面已经坐起的沈老太太，她站在一米开外对着人，浅浅的笑着沈老太太看着她眼圈瞬间就红了，“小五”，她忍不住叫道。

沈妙看看沈大老爷，再看看屋子里的其她人。对上沈老太太那慈祥的眼睛。最终还是应了一声；“祖母。”

沈老太太把她招呼到身边，手指在她的脸上划过。

这眉眼，这鼻子分明就是她的乖孙女，可是不是的，她的小五性子最娇柔，要是看到自己沈病，这会儿怕是早就哭了。

这不是她的小五，又是她的小五！

沈老太太千言万语，最终只能化成了长长的一声叹息。<hrsize=1/>沈老太太病好了，但又得了一个新的病。只要沈妙离开她的视线，她就会心绪不宁。

这病来得无缘无故，满府下人都是弄不明白什么原因，只有知情人才知道内情。

沈大老爷劝着老太太：“母亲，那不是小五，你莫搞混了。”

沈老太太摇摇头：“我都这把岁数了，难道我不知道？可是只要看着她，我就知道小五人还在，我心里才舒服一点。”

话说到这份上，沈大老爷也拿她没办法，只能默认了。从此沈妙的活动范围就从原先的小院子变成了沈老太太的堂屋。

沈大老爷也很客气，给沈妙送了两副红宝石的头面，还亲自感谢她：“我母亲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这段时间还要辛苦你，她现在离不开你，还要你在她跟前多陪着说说话，迁就一点。”

沈妙推辞了几次，推辞不了便也就收下了头面：“大老爷放心，我会照顾好老太太的。”

两人和和气气的，看着什么都很好，但系统搜索四周，却分明发现在老太太的院子四周围满了侍卫，人数比之前在沈妙院子里还要多！

索性沈妙也不在意这个，每天就待在沈老太太的屋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沈家人，偶尔聊几句倒是知道了不少消息。

尤其是沈家的八少爷，平时就跟沈小五关系好，经常来找沈妙说话。她今年十一岁，天天要出府去读书，见得多，听得也多。

沈妙通过她知道了很多关于外界的事情，比如如今的朝廷国号魏。当今皇帝已经是本朝第十三代皇帝，按照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趋势，这已经到了皇朝末年。果然，当今皇帝今年才十岁，朝政由曹皇太后掌权。外戚当道，朝政糜烂，上下贪污成风，各处民乱四起——这个王朝快要完蛋了。

同时这也是一个对女性极其不友好的时代。女性没有继承权，没有单独女户这个说法。高门贵女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借助姓氏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人，总还能平平安安一生。平头百姓中女人则是吃苦受罪，辛苦一辈子还是家庭地位最低的。万一赶上个天灾人祸，第e一个被抛弃的就是妇女。

“夫子说南方的流民现在已经壮大到了20万了，祸及三个省，再这么下去，南边就要守不住了，也许咱们家要有人出征去平叛呢。”沈小八一边恶狠狠吃着烧饼，仿佛在啃什么人地肉似的，一边跟沈妙抱怨道：“我不想让我们家人出征，皇太后一直想要夺我们家的军权，这次肯定没安好心。”

沈妙试探着问她：“咱们家军队多少人呀？”

沈小八笑话她：“你是不是之前溺水溺傻了？咱们家沈家军可是魏国数一数二的军队，足有十万人呢！”

哦，正规军十万，那算起来是不错了，沈家父子看着都是精明强干的，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吃空饷太重的事情，也就是说这十万军队里面最少可以有□□万的士兵。□□万训练有素的士兵，再招募一些普通兵丁，随随便便就可以拉起20万的军队。难怪沈家在这乱世之中还能够保持这么高的地位，全是手里有兵啊！

再问一下沈家军的势力分布，大部分都在北方，也因此沈小八才那么愤怒，“南方河渠交错，流民最擅长水战，可我沈家军却大多是旱鸭子。皇太后不调集南方的兵去镇压，却要我们千里迢迢去追杀流寇，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妙听在耳朵里并不发表意见，只是却把这些信息牢牢记在了心底。不过这样的对话，没两天就因为沈小八课业增多而没有时间过来了。之前还会来找沈妙玩的沈三小姐，沈六小姐也都不来了，理由全是因为有课。

不就是想要把她们跟自己隔离嘛，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

沈妙暗地讽刺，只是回过头来看到沈老太太，她却又没有办法很唾弃沈老爷她们，无她，沈老太太对她是真的好。

沈老太太是很知道她的情况的，明明知道她不是她的亲孙女，但这些日子沈妙在她房间里，沈老太太就会对她很慈祥，从来没有对她有过训斥或者责怪的语气，甚至还很照顾她，让厨房做了很多小吃的，听说她习惯一日三餐，还特意嘱咐，照她的习惯来。

沈妙真的挺不自在的，在沈老太太又一次给她夹菜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您不必对我这一般好，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你的亲孙女儿。”

沈老太太却摇摇头说道，：“怎么就不是我孙女儿，你这身体哪儿不是我孙女儿？”

沈妙可以对沈大老爷花言巧语，可面对着沈老太太这神似她奶奶的脸，她却不愿意说这些，她只是说道：“老太太您的孙女已经溺水而亡了，至于我，我并没有关于她的记忆，一个人如果连记忆都没有，那就已经是一个全新的人。”

沈老太太怔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好半天才问她：“你说这个难道你就不怕我让老大老二她们带走你？”

沈妙苦笑一下，“怕呀，怎么会不怕呢？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活下去。能活着谁会想死？”说完她又看着老太太，“但是我不愿意欺骗你，您的岁数跟我祖母差不多。您还是要接受现实的，长痛不如短痛，我确确实实已经不是您的孙女儿了。”

沈老太太放下了筷子再没有说话，只是疲惫的让沈妙离开。而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屋子里，闷了一个下午。沈妙就坐在外间，静静的陪着她。

晚上沈大老爷下朝回来，再度来给老太太请安。

沈妙以为沈老太太会说点什么，谁知沈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反而还赞扬了她几句，“这孩子是个心细善良的，今天还宽慰我要放松心情呢。”

沈大老爷是个孝顺的，见老太太心情好。对沈妙的态度更加温和，好孩子这段时间多亏你了。

沈妙就跟着笑，再看老太太老人家，她看她的眼神跟之前也有不一样了，如果说之前她是透过她在看沈小五，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一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在看着她的后辈

“为什么你不戳穿我呢？”沈妙问她。

沈老太太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在我面前强调你不是我孙女呢？”

沈妙沉默了一下，说道，“伤疤持续捂着，总有一天会化脓溃烂，伤疤露出来，上好药才能够完完全全的康复，您身体弱岁数也大了，有些是应该接受的，而且我觉得你心里是已经明白的，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沈老太太笑笑，“你倒是分析的清楚。”停顿了一下才又说到：“你是个好孩子。”

沈妙不防她会夸奖，愣了一下。又听得沈老太太道：“这些日子我也有观察你，你是个有才华的，每天你交给老大，老二的东西，她们拿着都跟宝贝一样，你必然是有过人之处。你给我们家带了好多许多好东西，我待你好也是应该的。”

沈妙对此半信半疑，但老太太果然做到了，她给沈妙普及这个世界的知识，还会提点沈妙一些礼仪规范：“你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秩序，有些规矩啊，还是得学起来。”她还给沈妙找了一个嬷嬷，“你别看这嬷嬷老古板，以前可是宫里教习，多少人家想请她回去教导自家姑娘呢！”

沈妙在她屋里待了近十天，别的不说，那行走说话自己都觉得跟以前区别很大。

这期间沈老太太的身子骨彻底好了，已经能够下床自由活动了。

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沈大佬也非常开心，但接下来沈老太太说的话就不那么让人愉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