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五[朝日打从生下来开始,第二难过的一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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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希望的话。”他重新微笑起来。

即使是冤魂厉鬼,在正午的阳光下,也是要实力大减的吧……?

朝日看着眼前面色红润容貌秀丽的绪花,有点不确定地想着。

平田圭依旧带着他爽朗中掺杂着点疑惑的笑容,热情地向朝日介绍他的心上人:“哎朝日你昨晚突然跑出来吓了我一跳,到底怎么了?是在山上发现什么了吗?”

富冈义勇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里:“不,她是害怕,在我们掌握的资料中,松野绪花已经——”

朝日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

你是不想再回家了吗师兄??!!

富冈义勇冷不防被捂了嘴,茫然地看了看朝日,鼻息间湿润的气流浅浅地吹在她手心里,有一点微微的痒。

但是朝日没有放开,哪怕富冈现在说他能单挑一窝厉鬼,朝日都不相信他。

“已经怎么了?”平田接着问道。

“没,是我们之前从来没听人讲起过绪花姐姐,所以一时有点疑惑。绪花姐姐是什么时候来的呀?”小女孩笑眯眯地问道。

“哦哦,是昨天晚上,就在你们刚走不久。”平田回答她:“绪花之前离开了村子一段时间,昨天刚刚回来。”

然后你就二话不说让她住进来了吗??这就是情人的力量吗???

松野绪花看起来确实是真子说的那样,有点活泼有点温柔,可能因为长大了的缘故,温柔更多一点,看起来相当不好意思,但却没有任何攻击性:“对不起,吓到朝日了吧?”

朝日摇摇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太慌了。”

松野绪花的回答没有一点问题,抛开村民们当时凄惨死状的证词,似乎前前后后都说得通。她当时受了伤,被不放心出来的弟弟找到,带着一起去山崎那边的县城医治,医生看他们可怜又勤快,收了他们当学徒,跟着医生到处跑了好几年,直到最近才有机会回村子里,没有房子就只能暂时拜托平田。

平田激动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朝日毕竟哪个场面都没有亲眼见到过,完全不敢下定论,决定先观察一下平田爷爷的举动,结果平田爷爷居然平静地接受了,明明之前还吵得不可开交,老爷爷可能和朝日一个想法,本来还觉得有点不吉利,一听说绪花平安回来,还成了医生,立刻就同意得不能再同意。

万事俱备,只等平田表白。

但朝日看来,这两个人明显互相有意,平田的好日子要来了。她现在只担心大明湖畔的生天目和不死川是不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算是富冈也不能直接拿刀去砍人,朝日已经给主公递信了,万能的主公可以解决一切问题。富冈调整成了不死川的行程,朝日本来很怕和他分开,但是现在她有了鹤丸,就觉得相当无所谓,只叮嘱他小心,遇到危险先逃跑。

富冈义勇不赞同,但也没骂她,径直带着刀去了。

朝日留在丰冈观察松野绪花,防止村子里的人遭殃。

但观察是观察,确实一点异样也没有。一天后甚至平田家的父母和真子也被平田圭叫来了。小姑娘见到回忆里的绪花姐姐,高兴得要命,一时就把禁忌忘了,一把冲上去抱住少女大腿哭的稀里哗啦:“呜呜呜绪花姐姐我还以为你死了——”

在场的大人全都心里一跳,但真子的话实在没有几分可信,少女蹲下来给她擦眼泪,笑眯眯地塞给她一块糖:“那真子要小心了,说不定现在的绪花姐姐是鬼魂——”她做个鬼脸。

“才不是。”小女孩恶狠狠:“鬼没有温度!!”

朝日看到这种令人高兴的事,再也不酸了,她也抱紧鹤丸的大腿:“呜呜呜鹤丸国永我还以为你死了——”

本来是想学着真子开玩笑的,没有想到话到了嘴边竟然真的开始委屈了。

白发太刀手忙脚乱给她擦眼泪:“没死没死骗你的,别哭了。”

他实在从老以前开始就不会哄朝日:“那要不你砍我两刀看看?鬼魂应该不会流血,我大概率还能给你表演一个真剑必杀……?”

朝日那个气,掏出刀就要砍他,被他空手接白刃按住扔到了一边。

“也用用我啊,我才是你的刀吧?”

朝日接过来,在她握住那美丽的白金刀柄的一瞬间,一种奇妙的,温柔的,让她几乎落下泪来的感觉从相连的地方径直冲上了她的脑海,变成泪水从眼角滴下来。

明明是和膝丸他们相差无几的刀长和重量,朝日却完全感觉不到因此带给她的不便。名叫鹤丸国永的太刀轻盈,美丽,温顺,如臂指使,挥动间似乎风都在帮她。

源源不断的暖意和激励的力量涌进身体,剑光在刀尖轻而易举地成型,似乎不需要思考朝日的呼吸就被再自然不过地调动起来,就像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像她终于回到了家。

朝日终于明白,“朝日的刀”会是什么样子的。

小孩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刀的人形站在旁边手忙脚乱,想帮她擦眼泪又怕乱动她会伤到自己。

朝日握着刀用力向前一挥,离她十米远的石堆悄无声息地粉碎。

她看了看那堆碎末,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来了一刀。

付丧神要被她吓死,飞扑过去看她划得重不重,骂她是不是傻,小孩儿傻笑着抬头看他:“是真的啊——”

“你是不是傻!!!”

“……”

朝日没有回答他。

小女孩茫然地看着脚下。

她的血从伤口的缝隙流出来,顺着手指滴落到地下,柔绿的新落叶被血沾湿,然后在下一刻,像一块海绵一样把触碰到它的液体吸收得干干净净。

连颜色都没有剩下。

朝日仰头看着白衣青年,刚刚被他擦掉的眼泪,再一次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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