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百五十八[繁星之夜 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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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你是什么?”

“难道不是吗?”鬼中之王瑰丽的红瞳轻轻地眯起来,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还是说你们觉得现在自己死不了了,就有了能战胜我的错觉?”

他将产屋敷耀哉不断受损又重新修复的身体提起来在半空晃了一晃,一道长长的骨鞭从静止状态猛地活过来,迅疾无比地向朝日扫去。

朝日抬刀竖劈下去,短兵相接的地方传来的阻滞感甚至不比切断一条水流,她砍到的瞬间就觉得不太妙,几乎被向前闪了个跟头,千钧一发之际接了一个无间才勉强在对面二楼重新站稳。

而被她切到的那截骨鞭已经重新长好了,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刚才她站着的地方摇了摇。

朝日一下子就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们说无惨是鬼中之王了。

这个再生速度和之前葡萄酒与他正面交锋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就在这短短的几年里,他又变得更强了一点。朝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下面的锖兔,他迎战的是和朝日同样的骨鞭,却显得相当狼狈,刀都要被震飞出手里。

——这东西可以根据无惨的意愿自由地调节它的强度。

并且因为它再生的速度太快了,被砍中的一瞬间就能重新严丝合缝地接回去,在攻击的这一方看来,简直就像是穿过了幻影。

“小心一点朝日,这东西有!”锖兔在下面喊了一声。

朝日已经看见了,擦身而过的瞬间那骨鞭的尖端是中空的,八成可以像蚊子似的扎进皮肤里输送药或者鬼血之类的东西。

湛蓝刀光带着锋锐水汽在空中划出弯曲陡转的弧度,富冈义勇在空中和扑出去的不死川交换了位置,喘着气落在了朝日旁边,他从侧面的太阳穴被扎进了一节白骨,整个头都被捅穿了,黑发青年落地踉跄了一下,用空着的那只手抓住它拔了出来。

这放到从前能让他死个两遍的伤口飞快地合了回去,在空中半悬着的七手八脚的怪物目光从他身上一瞥:“很好,看来破坏了大脑也不会死。”

鬼舞辻无惨是真的不懂:“既然你们现在也根本不会死了,还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呢?即使不死,你们也还是很弱啊,现在这样打下去也很痛苦吧?”

富冈义勇一言不发地抹了一把自己刚刚愈合的脑袋,他的平衡性看上去暂时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朝日扶了他一把,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在楼上先歇一下。

鬼杀队的年轻主公好像笑了一声:“天灾可不会眼巴巴地问人们为什么恨它。”

“退一万步说,”朝日从三层一跃而下,染上红色的白外套在半空流畅地展开,看起来真的像只战场上的鹤,海上生明月的银光交织成网,她精准地避过了每一个和无惨的骨刺交缠的队友,刀光像长了眼睛一样切割鬼的肉|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试图对地震和海啸复仇呢?”

她的能力是最适合在这种盘丝洞一样的密闭空间,同纵横交错的骨鞭和触须交战的,高强度的无间让她在空间中出现的地点几乎完全不可预测,幻影和真实撞在每一个可以反射的平面上,分成更细碎的部分,映照在无惨的视野里分不清哪一个可以带给他切实的伤害,饶是并不惧怕疼痛与伤口的无惨,在作为一个生物遇到这样的攻击时,那些游走的爪牙也极细微地收拢了一下。

纷纷扬扬的骨屑在空中掀起一场暴雪,雪白的碎片在空中只停滞了一下,就被平地陡然卷起的暴风吞下去,白发的不死川实弥从风暴中冲出来的身影像是来索命的,风之呼吸最快的一记寒秋落山风斜斩过无惨的右半侧身体,半凝固的血花溅起来沾湿他半边头发。

他没什么所谓,朝日是要避开那些血的,她撤退得相当机灵,无惨“虽然有些进步,但这种攻击无论多少次都是没用的”开头刚刚响起来,她已经踩着不死川的刀跳走了。

右手提着主公还被扎着骨刺的身体。

那条骨刺虽然被不死川削断了,却并没有完全丧失活性,反而仿佛条刚刚活过来的蛇一样,在空中扭动了一下就要回到主人的身边去,朝日眼看收拾不住,福至心灵地侧了个身,铁链从她身后横贯而来,绕住那骨刺突起的部分转了两圈收紧一个用力,白发女孩抓住主公的手一个用力把他往反方向一扔。

产屋敷耀哉痛得表情扭曲了一下,在空中短暂地飞了一段,被跳起来的锖兔一把接住,粉发的柱小心翼翼地将主公放下来,刚刚用巧劲扔出链球的悲鸣屿行冥接住自己的武器也落了下来。

这一套过程里谁都没说一句话,几乎称得上心有灵犀训练有素,像是要给产屋敷耀哉汇报一下之前的训练成果似的,这些人一改之前废话连篇的作风,就仿佛是接到了什么信号一般,沉默着,咬着牙,好像围攻狮子的鬣狗,姿态同光彩毫不沾边,攻击甚至也不痛不痒,却死死地咬着他不愿意松口。

“是因为你?”鬼舞辻无惨被砍断的半截已经飞快地恢复了,他对珠世的解析几乎已经完成,而产屋敷耀哉不是鬼,心性也过于坚定,几乎吐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他留着他也就是为了折磨和羞辱而已,扔掉他反而还更轻松一点。

鬼之王的身影在空中鬼魅般地一闪,声音贴着朝日的耳朵边响起来:“你的能力似乎还挺有趣的嘛。”

“火之神神乐。”

艳丽恢弘的火光从无惨的身后骤然升腾起来,灶门炭治郎的红刀和炼狱杏寿郎的橙红色重叠了一半,交叉着从天而降。

“斜阳转——!!!”

朝日已经移动到了对面,这个女孩确实是无惨见过最能跑的,也难怪鬼杀队在她来了之后动作就多了起来,鬼舞辻无惨单手接住了炭治郎的那一刀,被强化过的部分隐隐散出一种金属般的冷光。

“你还差那个人远呢。”鬼手穿胸而过,抓住少年胸膛中跳动的心脏使劲一攥,两秒钟之后嫌恶地甩了甩手:“你这种杂鱼也喝了那药啊。”

除了在鸣女那里的恋柱,蛇柱,还有在外面拦住那些潮水一般向着这里涌来的下弦们的蝴蝶忍,伊之助善逸他们,所有鬼杀队能打的人都在这里了。

攻击从四面八方雨点一样落在无惨身上,而他的身体就像是水或者幻影做的,无论多少次地被砍断,被多少次地切开,都始终能在下一秒钟重新恢复成最初的形状,而只要挨上一下他的攻击,就算是不死者也会全身粉碎,暂时退出战场。

但就算是这样,这些鬼杀队的人也丝毫没有颓废的神色。

在这层奋不顾身的表象下面,似乎有什么更不动声色,更险恶的东西在缓缓孕育着。这就像夏夜里站在野外拍蚊子一般无穷无尽,鬼舞辻无惨开始烦躁起来。

珠世已经被他彻底吞下消化了,她在他身体里做的那些关于灵力的小把戏也在稳步消解,他本以为产屋敷耀哉想出了什么必胜的方法,耐心地等待了这许久,最终确定了这么一件事。

——他们什么了不起的计划也没有,只是最单纯地在一门心思地想拖住他等太阳升起而已。

离天亮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你们确实比从前像样子了一些,”白发男人避过了音柱在空中接连爆炸的火|药,将围着他的一圈人都撕了一个粉碎:“加上不死者的身份和那个男人的剑技,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能战胜我,但你们太心急了。”

“看看你们,有些人连斑纹都没有啊。虽然我并不认为鸣女会败给你们那边那两个柱,但到现在我也玩腻了。”

“我最后再问一遍。”

那双猩红的,冷漠的眼睛在空中慢慢地扫过去。

“那种叫做永生之酒的药的配方,到底在哪里?”

在一片令人心惊的沉默里,鬼舞辻无惨轻轻地笑了一声:“算了,等杀了你们,再去找那几个外国人也是一样的。”

脖子被砍断不会死,身体粉碎不会死,心脏捏爆不会死,晒到阳光不会死,甚至都办不到被鬼吃掉。

那药的作用并不是狭义上的不死,而是“将身体的状态维持在一个固定的状态”,对吧?

“就让我把你们都切碎了灌上水泥,沉进东京湾里,这么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吧,就当是你们贪心的惩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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