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和离的一百六十六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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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手中的白玉酒壶有些眼熟,甄玉棠打消了让那个侍女退下的念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手里的酒壶以及倒酒的动作。

前世甄玉棠中毒,和今日的场景差不多。

陆府有喜事,甄玉棠前来赴宴,参加宴席回府的第二日,她开始感到不适,无精打采提不起劲,本以为只是天冷染了风寒,病症并不严重。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虚荣,脑袋晕沉,渐渐的,她无法下榻,长时间的昏迷不醒,有时还会吐血。

这哪是风寒的症状?府上的张管家当即请了医术高超的大夫过来。

大夫诊治后,甄玉棠才明白她她不知不觉中了毒。

那味毒不会立即要她的命,而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让她的身体变得日渐虚弱,看起来不像是中毒,而像是得了治不好的疾病。

甄玉棠躺在病榻上,思来想去的分析自己为何会中毒。中毒之前,她只去了陆府的宴席,是阿芙跟着她一道去的。

宴席上,她并没有吃太多膳食,还有一点,席间阿芙曾经夹了一筷子她碟子里的鱼香肉丝,也就是说,阿芙和她吃过同一道菜肴。她中了毒,而阿芙安然无恙,那么可以排除食物有问题。

其余和她有所接触的,不过是席间的果酒还有用膳的菜碟调羹。

甄玉棠中了毒,陆家人也是惶恐不安,陆侯爷与陆夫人当即登门赔罪并解释。

甄玉棠与陆家的往来称不上亲密,阮亭也并不常去陆府,可有阮亭的这层关系在,陆家人并没有对甄玉棠有下毒的动机。

所以,哪怕是在陆府的宴席上中了毒,甄玉棠也没有怀疑陆家人,而是把猜测告诉了陆夫人。

陆夫人急急忙忙回去,检查了宴席当天所有的酒水、酒壶以及碟碗勺筷。

阮亭身在广州无法回京,离京前便托了他的好友许淮帮忙注意甄玉棠的安危,许淮乃锦衣卫,也亲自调查了甄玉棠中毒一事。

可惜的是,距离那日的宴席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即便有证据,也早就被背后主使销毁了。

甄玉棠到底是怎样中毒的,幕后黑手又是谁,即便是在她离世的时候,也没有出来结果,但她心里有数,一定和温如蕴脱不了干系。

在她离世后,阮亭没有放弃调查,找到了幕后黑手。

他用同样的方式,不,是比甄玉棠中毒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方式,报复了温如蕴还有整个温家人。

凡是在甄玉棠中毒一事中有牵扯的人,阮亭一个都没放过。

想到这儿,甄玉棠拉回思绪,她知道阮亭为她报了仇,可究竟温如蕴是用各种方式对她下毒的,她并不十分清楚,毕竟那个时候她只是一条魂魄,无法接触其他人。

甄玉棠自个琢磨了许多,温如蕴对她下毒,此事必然要谨慎筹谋。

要保证只她一个人吃到有问题的东西,在酒水和食物里面动手脚乃下下之策,很容易波及其他宾客,也被人发现。

如果在瓷碟勺子上涂抹毒药,这个法子不太蠢笨,可又有问题了,问题就是没办法保证甄玉棠一定会中毒。毕竟,把毒抹在餐具上面,毒性就会被减弱。

温如蕴要置她于死地,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要让她中毒。如果让甄玉棠侥幸躲过一劫,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处心积虑的筹谋?

排除其他,甄玉棠猜测,温如蕴是在酒水里面动了手脚。

之前有一日,阮亭带着她去一位工部同僚府里做客,阮亭的那位同僚,是一位能工巧匠,府里摆了许多新奇的东西,比如可以独轮行走的木车,可以预测地龙翻身的地动仪,还有能够旋转的仙翁贺寿玲珑转心瓶等。

甄玉棠可谓是打开了眼界,知晓了许多新奇的物件。

说起可以旋转的仙翁贺寿玲珑转心瓶时,阮亭告诉她,宫里还有一件九曲鸳鸯酒壶,这个酒壶可是贡品,壶里可以同时盛放两种不同的酒水,互不掺杂,被皇上赐给了温家的老太爷。

阮亭口中的温家老太爷,指的就是温如蕴的祖父。

多亏阮亭告诉了她这件事,甄玉棠这才想明白她中毒的原因。

收回思绪,甄玉棠攥紧手里的帕子,一颗心剧烈跳动着,危险就摆在面前,是生是死,就在今天,这一世,她不会再让温如蕴得逞。

甄玉棠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注意着侍女斟酒的动作。

侍女手中的酒壶,由虾青色的釉玉制成,小巧玲珑,这个玉酒壶看起来和宴席上其他酒壶没有差别。然,仔细瞧一瞧,却是大不同。

这个玉酒壶壶盖上雕刻着一对鸳鸯,壶底有两个不显眼的凸起的同色玉按钮,摁了哪一边的玉按钮,哪一边的酒水便会出来。

果不其然,那个侍女一手托着酒壶,趁机摁了下壶底的玉按钮。

虽然她的动作很快,还是被甄玉棠捕捉到了。

甄玉棠又想起平时昨个传回来的消息,说是温如蕴身边的丫鬟偷偷摸摸去见了一个从西域回来的中年男子。

哪怕甄玉棠没有见过九曲鸳鸯壶,可所有的事情都与她的猜测对上了,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温如蕴突然来到陆老夫人的生辰宴,确实没有安好心。

侍女递过来一盏酒,“阮夫人,这壶酒可是刚烫好的,您快喝了吧!”

甄玉棠看了她一眼,接过酒盏,抬起宽大的衣袖挡在面前,遮着那个侍女的视线,而后极快的把酒盏微微倾泻,里面的酒水落在她的衣袖上。

好在如今是寒冬,她身上穿着一件琵琶袖锦袄,紫藤色的衣袖宽大,沾染了酒渍,也看不分明。

甄玉棠佯装饮下菊花酒,那侍女却不离开,以防万一,又倒了一盏酒,“阮夫人,这酒醇香可口,喝了又暖身子,不如再来一杯?”

甄玉棠心里冷笑一声,接连给她倒了两盏毒酒,温如蕴这是铁了心的要害她!

甄玉棠面色不显,用同样的方式,又应付了那个侍女一次。

放下酒盏,甄玉棠揉了揉穴位,声音轻轻的,“我脑袋有些晕,好了,把酒放在这儿吧,我待会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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