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世家的老太(02)(1 / 2)
翌日,两辆马车驶离庄子上。朝着城里而去,媛媛一直睡到自然醒,吃了点白粥,见外面有太阳,让春梅搬着摇椅出去在院子里放着。
躺在躺椅上,定点把邹放,吴佳从空间放了出来。放在离京城几十里外的津城。
那里是运河码头,从南方进京坐船的人,下船的地方就是津城。
两人带着媛媛昨晚给他们看的路引凭证,还有古代户口凭证,一晚上,自己就自制了新的假证出来。
原本还想着自己这世不用麻烦到吴佳邹放两人。没想到他们俩自己要出来透风。
说是要透透气。
两人随身携带着大量的好东西,箱子都有几十箱。
给他们制造的身份是原主的友人的孩子。在京城先置办下家宅,然后来寻找媛媛。
做下人还是算了。
京城内,兄弟四个先去买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去给昨日来催债的那些族亲们债主送去。
妯娌俩先去铺子里,与租户说不续约的时间。还有要找中人买下人。
正好利用空档时间,做些事。
兄弟四个恭敬的还了债,还是母亲说的对,人家能借钱就已经不错了,来催债也是应该的。
不管自己高兴不高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能因为别人催债就怨恨。
老大叶言庆不知道,自己被亲娘腹诽了很长一段时间。借不到俩千两银子,怎么还借了那么多户人家。
这是想干啥啊?
这话没有当着叶言庆说,一个二甲进士,出身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家里条件也是很不错的。到最后落魄的要去借钱给母亲看病。
其实他开始借的这些都是因为族亲住的近,还有平日里常往来,他熟悉才开的口。
条件也不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自然不会借多少给他。
至于几位与父亲交好的友人借钱,也不是借钱,是他们的儿子与叶言庆关系好,在几次见面时,觉查出来叶家的日子不好过。
几家商量过后,一家送来两百两。至于表兄的那五百两,是叶言庆开口借的。
孟家表兄给了他一千两,叶言庆退回了五百两。
不敢多借,怕还不了。一次少借点,自家人拮据些,少花些。
就成了现在这样,媛媛躺在摇椅上怨念十足。怨念借钱的那人不会办事。
京城里,兄弟四个带着宋氏,范氏去了叶思南的三位友人府上,昨日进城兑换银票时就送了拜贴。
三位大人都在朝中为官,一位还身居高位。章宥大人就是身居高位,工部尚书。
另外俩位,一位是何蒙大人,是国子监祭酒,虽然不是那种高位,但胜在清贵,名声好,位置也不错。
最后一位是周杰大人,礼部侍郎。礼部清水衙门,但做到了侍郎,官阶位置都不错。
第一家去的是章大人家,六人在侧门处下马车,换乘软轿进去。
章大人在花厅接待他们,宋氏,范氏则是直接被带去后院。
礼物被分成俩盒,一盒是送给前院的章家父子们。一盒是送给后院的章老太太。
章大人见到叶言庆问道,“你母亲的身体可好了些?”
“好了不少。昨日太凶险,大夫说,母亲在一天内不醒来就要准备后事。没想到母亲挺了过来,上午就醒来,身体还好了不少。”
说道这个,叶家四兄弟都觉得是老天开眼。
庶子老三老四的姨娘早已不在,她们都是自己生病而亡。对嫡母不说多好,但也有感情,嫡母从没有虐待打压过他们。
比别人家的庶子日子要好过很多。为此,对嫡母他们是感激的。
还别说嫡母现在拿出一笔私产归于公中,不说他们兄弟得多少。嫡母这番做法,就让他们觉得嫡母人好,有私心很正常,但也没有完全将他们两位庶子隔绝在外。
分家,有好处。但也有弊端。他们也是父亲的儿子,钱峰肯定要针对他们,这是绕不开的。
还不如与嫡兄一起抱成团,一起对抗钱峰的打压。
“身体有好转就好。以后你们兄弟四个有什么打算?”章大人与叶思南相交莫逆,友情深厚。自然不愿意看到老友的儿子一事无成,真的就窝在庄子上一辈子。
钱峰打压叶家,他也多次告诫。只是钱峰身后站着一位皇子,他也不能不管不顾的与皇子顶着来。
他也有难处,只是尽量的阻止钱峰。不过钱峰做的这些,都是私底下做的,他也不能派人一天到晚十二个时辰的盯着钱峰。
盯着也没有什么用,人家也不会亲自动手,吩咐几个巴结他的小官,或者下人什么的,他也不会轻易知晓。
“章伯父,小侄今儿来,还有一事相求?”叶言庆硬着头皮问。他就是问问,不要求章伯父
帮助他。
“说吧。”心底默默叹息,他知道叶言庆想问什么。
章大人比叶思南年长六岁,对于老友的这位嫡长子,他是了解的,毕竟老友以前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培养。
可惜的是,读书的天赋只有,可没有做官的天赋。一直没有被起复,确实是钱峰从中作梗。
钱峰是吏部尚书,即使叶言庆被起复也没有什么好出处在每年的评比上,可能也没有什么好的评语。
为此,他不愿意插手,怕最后反而害了他。
“伯父,小侄想问问,小侄还有没有起复的可能?”
章大人捋着长山羊胡,据实相告,把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言庆,不是伯父不帮你。只是以前,钱峰那厮在吏部任侍郎,如今又在吏部任尚书。你最近几年起复,对你对叶家都没有半点好处。
但你放心,皇上不会让一个臣子一直待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过几年只要他调离了吏部,伯父一定想办法,让你起复。你觉得可行?”
叶言庆正正衣冠,站起身来行礼致谢,“谢谢伯父,小侄就是来问问。也没有想过会被起复,我也知道只要那姓钱的在吏部,就不要想被起复一事。
只是问明白以后,心里踏实。以后我就在家里辅导弟弟侄子们的学问。帮助母亲处理一些杂事。”
“如此甚好。你的学问足以辅导他们。”
章大人一听,确实,问明白,比一直悬吊在心中更加的让人踏实。
其实叶言庆还可以去国子监教书,但国子监里面的学生派系林立,为此他与何蒙也商量过了,不让叶言庆去。万一被卷进那些派系中,以后可能殃及叶思南一脉。
就因为这样,他们都不能伸手相帮。帮了也许就是害了他们,还不如像现在一样,平静度日。静待机会。
说完,叶言庆让二弟拎着盒子送去章大人身旁的桌子上。
推拉了一番,先还上了银票,章大人开始死活不要。还是叶言辉笑着说,“伯父,别不要。母亲醒来知道家里日子不好过,就骂了我们兄弟四个。
其实母亲还留有一些钱财,那是她早些年用换好存起来的。半年前母亲生病,我们什么事都不惊动母亲。
慢慢的家里的钱财花光,还借了一些。知道昨日母亲拿出早年积攒的那些备用的,我与兄长才知道。进城换了银票,递了帖子。拿上母亲亲自给几位叔伯伯母婶婶们备的礼物……”
老二也是一个举人,学问也不差。与章大人的嫡子庶子都蛮熟悉的。
说话也随意。
因为是嫡次子,无论是亲爹还是眼前的这位,对他都宽容很多。在章大人面前,他一向随意。
说话间,叶言辉还对着章大人的嫡次子挤眉弄眼。章大人的嫡次子等叶言辉说完,直接问到,“叶二,盒子里装的什么礼物?”
如果不是叶二,章五绝对不会问。
“哈哈,你有眼光,问对喽。自己打开看看,我先说一句,你得小心些,别粗手粗脚的给摔碎了,到时候伯父打你的板子,可别怨我。”
他就是显摆,说让半年前,章五得了一个什么宝贝,在他面前显摆的。
他还记着呢。
章大人也随着两人斗嘴,要打开送给他的礼物。不是关系极好,孩子们不会这么做。叶家二小子跳脱一些,但在别人府中也是极其讲规矩的,如今这样他反而更高兴,说明孩子与自家关系亲近。
要不,叶小二不会这样。
“小心就小心,东西要不新奇,看我不揍你。”章五一点也不像是成亲了的人,与叶言辉在一起斗嘴还孩子气。
“不怕,保证伯父能喜欢。”可不,送章伯父的琉璃套杯是一个壶,五个杯子,青色通透的琉璃杯,杯身,壶身都有镂空的苍劲竹子形状。
倒上水,相互映照,别有一番趣味。
其余两家都是梅花造型的,外祖家,送一套,是兰花造型。
两家的造型目前独一无二。
打开以后,不只是章五惊诧,就是见惯好物件的章大人也惊诧不一。
他没有问哪儿来的,这不合适。世上不是没有琉璃物件,只是少而已。
就是因为少,他才惊诧。
还别说,这一套杯子和壶,看做工就比他在别的地方看到的要好。
要是媛媛知道章大人的想法,肯定会说:那当然,我可是找现代世界最好的琉璃大师特意定做的。
章大人见到礼物之后,连忙推辞,怎么也不肯要,叶言庆好说歹说,章大人才收下。
后院里,宋氏,范氏见到章老夫人,陪着老夫人说话,章家的儿媳们都陪在一边。
呈上礼物,章家女眷都没有太在意,想来不是太贵重的礼物。
一直到送走叶家人,老夫人才吩咐嬷嬷打开礼物瞧瞧,准备登记在册。以后要还礼物的,还是要瞧瞧,不能就这样随意堆放进库房。
几位儿媳还没有走,正好也见见落魄的叶家送来的是怎么礼物。
掌家的大儿媳,在一边也瞧着。她更要做到心中有数。府中的人情往来,都是她在管。不知道对方送的什么,下次回送礼物怕失礼或者吓到人家。
老嬷嬷打开盒子,一眼就瞧的明明白白,是个造型独特的铜镜,还只是瞧见背面。
上面还有一张纸,有写字。拿出来纸递给大太太瞧,“大太太,上面有写字,麻烦您瞧瞧写的什么?”老夫人眼睛有些老花,为此嬷嬷把纸张递给了大太太。
“好。”大太太看的极快,上面写着铜镜的保养方法还有怎么安放。可以直立,也可以倾斜一些,几个位置可以调动。
那边,嬷嬷已经从盒子里面取出来铜镜,正好正面对着章家五太太。
咋一眼在对面看到自己的脸,还纤毫毕现,吓的她手中的帕子都掉到地上,整个人都吓的楞楞的不知道动弹。
不是没有见过铜镜,她天天在铜镜中见到自己,只是没有想到,会如此清楚。
“哎呦,吓死人了。母亲,您可得了宝贝。没想到孟婶婶还有如此宝贝。”
缓过来的五太太兴奋啊,她可是知道自己夫君与叶二关系极好。只要孟家婶婶还有这样的铜镜,她就能买一面来。
真清楚,哪怕刚才只是突然照了照,她可是瞧的真真的。
很快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只有章老夫人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她可不认为这些玩意儿是孟媛媛所有,在她的想法里应该是叶思南的集藏。
叶思南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到处游历,每次回京城都会带来好些稀奇古怪的礼物,她嫁进章家以后也收到过。
不只是她这么想,前院的章大人还有另外两家大人也是如此想的。
都是极其了解叶思南的人,取名思南,就是因为叶思南的父亲年轻时游历江南,喜欢那边的人文环境与景致。
才给儿子取名思南。意为思念南方。
当叶思南十四岁以后,就收起包袱,带着下人随从一起去了江南,走走停停一共走了三年。中间也有回来过。
每次回来都是几马车的礼物,具体带回来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孟家也收到了礼物,还有原主的两位嫡亲女儿不只是收到了母亲让兄长还回来的银子还有礼物,让她们在夫君在婆家大大的涨了面子。
叶家两女又得了母亲的传话,欢喜的答应,五日后带着孩子们回娘家小住。
即使叶家落魄了,可两女的婆家依然不敢磋磨儿媳。瘦死的骆驼真还比马大。
不说别的,就那份人脉关系,以及一些姻亲关系,就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能比。
两家的婆婆都笑眯眯的答应,还说让她们回娘家多住段日子。
娘家母亲生病,做女儿的也能回去侍疾。
两女婆家的妯娌有心想酸几句,可又不敢。
最后一站是孟家。
兄弟四个见到外祖亲舅,先送上礼物,然后说了家里最近半年的情况被老爷子骂的狗血喷头。
大致意思是,丢人,为那么点银子借了那么多人家。怎么不来找他,还有说他们几个兔崽子与孟家生分了。
只是见到打开的礼物以后,老爷子抚摸着琉璃杯,心中想的与章大人想的一样。只是嘴里还说两个嫡亲的外孙,“章大人那话说的对极,言庆现在不是起复的时候。
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三人正好利用现在几年闲暇的时间好好看书钻研学问,该参加会试的参加会试,该参加春闱的参加春闱,即使考不中也没有关系,至少知道自己当前是个什么水平。
以后也能知道自己的短板在哪儿,方便日后着重的学习短板那一块。别急,先顾好家里。你们母亲大病初愈,还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
你们别四处钻营,没有那个必要。”
老爷子已经致仕多年,没事出去与老友们喝喝茶,说说话。
大多数时间都是闲人一枚。
他知道无所事事其实也是很无聊的一件事,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他们几个都在科举上更进一步,不说进士,只少都要是举人。
有了事做,有了目标,也就不会闲着,不闲着就不会轻易惹事。
孟府后院,老夫人唧唧的哭了一场,差一点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
见到女儿让外孙媳妇送来的礼物,老夫人欢喜之余又忧心,给银子,女儿肯定不会要。要不然当初大外孙言庆也不会私底下悄悄的找自己长孙借,还不许他说给家里人知。
送来的礼物,太贵重了。打磨的如此清晰的铜镜,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
据她所知,就是皇宫里都没有如此清晰的铜镜。
她怎么知道的,她的亲姐姐就是宫里的太妃。
近年来,她虽很少进宫,但太妃姐姐倒是出来过几次。姐姐没有儿子,只有一位公主,成亲多年,与孟家也走的很近。
她每次去公主外甥的府上参加宴会,也知道一些宫里的事情。
摸着铜镜,她起身走到一边,招呼心腹嬷嬷给她磨墨,提笔给苦命的女儿写了一封信,交给宋氏,交代她一定要保管好,亲手交。
怀璧其罪,叶家不能赌,她也不能让女儿赌。
宋氏自然满口答应,回到郊区的庄子上,然后亲自把信件交给了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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