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64激战(1 / 2)
随着旗舰渐渐驶出高能粒子的海洋,通讯和雷达逐步恢复,仿佛潮水退去,屏幕上露出一条清晰的海岸线,那是分隔魔鬼三角带和正常天域的边界。
卢卡斯密切地注视着雷达的提示,但外界风平浪静,没看见丝毫敌机的踪影。
旗舰放缓速度,炮弹上膛,戒备森严地驶过海岸线,将魔鬼三角带逐渐抛在身后。
前方一览无遗,星途坦荡。
也许这次赌对了。
舰桥上,屏息静气的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机甲库中,已经登上小型战机、准备作战的砂莉发来询问,是否可以解除战备状态,返回舰桥。
但厉锋的眉头反而越蹙越紧。
尽管没有敌袭警报,但他有种没来由的危机感,此时的风平浪静,涌动着不安,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在他记忆里的那个未来,他们驶出3点方向时,也是在这种异样的宁静里,遭遇了从天而降的火星军。
但此处并没有引力波基站,火星军是如何实施空间折叠的呢
厉锋沉思片刻,忽然抬头,对卢卡斯说“搜一下,附近有没有机载引力波信号”
魔鬼三角带边界绵长,而如今火星军几乎全部兵力都压上前线,没有能力包围整个边界,只能在重点区域派兵驻守。但,如果他们使用了机载引力波呢
譬如说,火星军只要在1点半方向上放置一座机载引力波基站,就可以随时利用空间折叠调来12点和3点的驻守部队。
卢卡斯立刻启动搜索,但为时已晚。
漆黑的宇宙中,从距离旗舰机首仅仅只有几十米的虚空中,原本空空如也的某一点上,骤然喷出几道火光。
几十米的距离,相当于敌人的炮口紧紧顶着机甲的脸开了一炮。即便是天神降世,也没法躲得开。
外装甲轰然粉碎,旗舰剧烈震动,骤然失去平衡,在空中急速翻滚,警报声响彻耳膜。
前方不远处,上百架橙红战机紧随在光束炮之后,于黑暗中森然浮现,犹如从地狱召来的阴兵战团。
该来的总是要来,那是他们无法躲避的宿命。
这一次,没有后援,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计谋策略,是
真真正正的刺刀白刃,狭路相逢。
机甲收发口霍然打开,幻影军团十二架战机呼啸滑出,逆着炮火冲入敌军。
这其中,也包括厉锋。
在旗舰中炮的那一刻,卢卡斯就对他说“你去吧,保护好砂莉。”
厉锋一震。
卢卡斯用一种对一切都了然于胸的目光看着他,“我很难走得出去了,对吧”
厉锋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像被石头死死堵住,发不出声音。
卢卡斯没说废话,伸手摘下了他的头盔,“我掩护你们,冲出去。”
旗舰完全交给了走私团。
这帮平素穿上衣总是敞着胸、没事就爱扎堆搓麻将讲荤段子、上勤迟到下勤喝酒的流氓地痞们,此时没有丝毫犹豫和退缩,在颠簸翻滚的机甲上,连滚带爬地各就各位,接替了原本正规军掌管的副驾驶、领航员、通讯、炮手等等岗位,伴着豪爽的“shit”、“操你祖宗”、“干死他们”这些十分接地气的口号,投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守卫地球的战斗。
光束炮、炮弹、导弹毫不停歇,像火山喷发一样倾泻出去,旗舰上的十个炮筒简直都要被烧融了。火星军也毫不示弱,几百个炮口轮番扫射,火光交织,铺天盖地,把整片暗黑的天域都燃成了火焰的海洋。
旗舰的打法原始而野蛮,就像推土机那样,凭着身躯和炮火追打敌机,驱赶、推挤、步步进逼,凡是被它盯上的,要么被击落,要么在一退再退中,哀嚎着掉入魔鬼三角带,被高能粒子风暴吞噬。
火星军被激怒了。橙红战机一拨接着一拨俯冲而来,对旗舰狂轰滥炸,而旗舰不躲不闪,任凭对方的炮火落在自己身上,顶着此起彼伏的爆炸,以一种悍不畏死的姿态,向前,向前,始终向前。
砂莉终于发现不对劲。
卢卡斯采用这种自杀式的打法,吸引了火星军八成的炮火,牵着敌军的鼻子左冲右突。在他的蛮力冲撞下,原本密不透风的包围网被拉扯得逐渐变了形,这就给了幻影军团突围的机会。
他打算用一己之力为她碾出一条生路。
“卢卡斯你在干什么”砂莉气急败坏,“你已经把我送出三角地,你的使命完成了现在,带
着你的人,给我返航”
轰地一声,屏幕上,舰桥的画面剧烈抖动了几下。
“说什么呢,”卢卡斯扶正屏幕,那张玩世不恭的面孔重新出现在画面里,“我们卢家军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也不能临阵脱逃,当个狗熊啊”
“你们说是吧”他笑嘻嘻地转头问小弟们。
小弟们振臂高呼“乌拉”
但在这热血沸腾的呼喊声中,砂莉听见了另一个冰冷的背景音,“一级警报装甲损毁程度61极度危险”
因为炮火过于耀眼,砂莉看不清旗舰的外貌,但她完全能想象到,此刻机甲伤痕累累的模样。
装甲损毁达到50以上,就无法保护机体,而卢卡斯仍在义无反顾地向前。
到此时,砂莉才明白,从他率队回归地球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活着返航。
他根本没想过活着返航。
这个笨蛋大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卢卡斯,”砂莉对着麦克风大吼“你忘了吗,我们是宇宙最强组合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炸奥林匹斯山你是我的僚机,我没有你不行现在我以长机的身份命令你,突围我们接应你突围吧”
一枚炮弹击中舰桥,直接把卢卡斯轰到了地上,画面中一片狼藉。
砂莉焦急地呼唤了好久,才听到卢卡斯的咳嗽声,“我咳咳算了,你替我炸平奥林匹斯山吧。”
卢卡斯艰难地扒着扶手爬上了座椅,扬起带血的唇角冲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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