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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海洋想到徐年父母会挑剔他,比如嫌弃他农村户口,孤儿,年龄还大那么多……
说实话,一想到他家徐年那么那么年轻漂亮,那么可爱迷人,他自己都嫌自己,做梦都能笑醒,到底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能让这么个让人神魂颠倒的小妖精爱上他。
至于这样当面刻薄挑剔……岳海洋虽然没有唾面自干的圣人修养,可客观而论,比起他见过的某些农村泼妇,就比如他二婶、马燕红之流吧,以及当初韦叶莲妈妈,比这些人,吕恒兰其实还差了点火候。起码她还做不到一边刻薄挑剔,一边骂骂咧咧满嘴日娘草老子。
十几岁就混在建筑工地谋生,什么人他没见过呀,这么点小场面算什么。
所以岳海洋压根也不当回事,不恼不怒,目光对上徐年,却见她面色如常,像没听到似的,只是眉梢漫不经心地一挑。
岳海洋神色不变,甚至面带微笑道:“阿姨,您说的是,您看我农村户口,家庭又是这样,能有徐年这样的女朋友,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所以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爱她疼她,我比徐年大了十二岁呢,肯定把她疼到心坎里,宠着护着,绝不舍得叫她受半点委屈的。”
吕恒兰一噎,生生憋了一口老血。
有心发飙,可还没忘了这是病房,徐树民还在那半死不活躺着呢,同病房两家也不是能让人的。
所以吕恒兰气得喘了几口粗气,压着怒气咬牙切齿道:“徐年,你给我出来!”转身先出去了。
徐年看着徐树民昏睡,呼吸起伏皱着眉头,也就没扰醒他,跟岳海洋示意了一下,轻手轻脚跟着吕恒兰出去。
“徐年,你怎么回事,脑子有病是吧!”一出门,吕恒兰就再也忍不住了,脸色难看地呵斥道,“你鬼迷心窍了?就这么个三十好几的农村男人,你还真有脸往家里带?他给你喝了什么迷魂汤,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妈,你小点儿声。”徐年平淡的语气道,“要嫁给他的是我,我觉得他挺好啊,农村人怎么了,我爷爷、外公那辈还不都是农村人,我也没觉得哪儿丢人啊。”
下岗大潮都已经开始了,市
场经济了,这年代许多人信奉的却依然是城镇户口、国营单位。反正吕恒兰特别信奉,只凭着户口两个字,就在农村的老亲戚面前优越感十足。
事实上,徐年压根不让岳海洋户籍迁入城镇。尤其工程公司在瀛城成立后,按照落户政策,有关单位送上门,她都给拒了。户口留在农村,目前还能操个“青年农民企业家”的人设,享受一大波光环和扶持政策。
他们这代人,包括吕恒兰终有一天会发现,农村户口变得比城镇户口值钱,国家各种政策鼓励你把户口迁入城镇,等你再想迁回农村,可就难喽。
“你,你……”吕恒兰气得指指她,两手叉腰原地转了一圈,一不留神嗓门就高起来了,吼道,“你这是要气死我呀,你这是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嫌你爸这次没死透,专门回来气死他算了?”
她这么一吼,对面病房就有人开门来看,一个护士也伸头出来,瞧了一眼道:“吵吵什么呢,小点儿声啊,这么多病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啊。”徐年无奈地跟人家道歉,转身往走廊尽头走。
徐年在电梯间停下,看着跟过来的岳海洋和吕恒兰:“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我没你这样的好女儿。”吕恒兰压着声音气急尖叫,“你还有我这个妈呀,我警告你,你现在赶紧让他走,不许带他到我们家去,出去打工两三年,还等着你出息呢,带了这么个人回来,街坊邻居问起来,我怎么说呀,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徐年默了默,点点头:“那行吧,我们先出去,就不回家住了。爸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是非得添油加醋误导他,可就不是我气死他了。”
在她找对象的问题上,她父母的意见基本保持一致。
徐年说完折回病房,左侧病床的病人醒了,正在大声咳嗽,跟陪护的老伴喋喋不休抱怨什么,右侧病人陪护的家属是个年轻妇女,略显烦躁地提醒道:“大爷你们小点儿声,我爸还在睡呢。”
“我咳嗽也不许了,咳嗽有什么办法?”左侧病人道。
徐年走近时恰好看到徐树民蜷缩的身体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看见徐年表情有些波动,头动了动,用一种粗粝难
听的声音吐出三个字:“回来了?”
“你爸不能说话,医生不让他说话,来了人他还光想跟人家说。”右侧的年轻妇女插话道。
“爸,那你就不要说话,好好休息。”徐年弯下腰,轻声哄劝道。
徐树民看着她,嗯嗯两声,表示知道了。
“爸,我带了朋友回来,”徐年指着走过来的岳海洋。
“叔叔好。”岳海洋也弯下腰,也轻声问候道,“叔叔感觉怎么样,您好好休息养病,等您好些了我陪您聊天。”
徐树民看着外型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还算满意,他这会儿也没法像吕恒兰那样查问一番,就贴着枕头点点头。
“爸,你安心养病,等会儿我去找医生,看能不能给你换个单人病房。”徐年蹲下来,给他拉了下被子。
想了想还是怕吕恒兰给他来个雪上加霜,见吕恒兰站在门边吊着个脸,便故意安慰道,“爸,治病花钱你不要担心,有我呢,该花就得花。”
她这么一提,岳海洋立刻默契道:“对,叔叔您安心养病,哪有什么比身体要紧的。”说着掏出一个信封,放在徐树民枕头边,“叔叔,我听说您现在什么也不能吃,也没给您带东西来,这是我一点心意,讨个吉利,祝您早日康复。我和徐年先去安顿一下,别耽误您休息,回头再来陪您。”
徐树民瞅着那个信封挺厚实,心里满意,艰难地扯出一丝笑容点点头,抬手挥了挥。
吕恒兰也盯了信封两眼,吊着脸没吱声。
两人道了再见,从病房出来。
等他们一走,吕恒兰一把抓起信封,当着同病房和徐树民的面直接打开,掏出厚厚一沓票子,大部分是百元大钞,最上边有几张十元的。
吕恒兰愣了下,蘸着唾沫欻欻欻数了一遍,张张嘴嗓子有点发干,拿在手里冲徐树民扬了扬:“六千八百八。”
徐树民也愣了下,粗粝的嗓音道:“怎么给这么多?”
“哎呦,这年轻人这么有钱呀,还懂礼数,给的都是吉利数,探病带零头,怪讲究的。”左侧陪床的老太太意味深长瞟了吕恒兰一眼。
“徐年,男朋友,不错。”徐树民说。
吕恒兰在病床边坐下,脸色变了又变,忽然冲徐树民发脾气道
:“你少说点话,不要命了,听你说话都费劲。”
徐年和岳海洋从病房出来,先去了护士站,跟护士仔细了解了一下徐树民的病情,又问能不能换个单间病房。
“要换病房,得大夫说了算。”护士说,“你们得找他主治医生白主任,这会儿出门诊去了。”
两人就先离开,出了医院,先去找个宾馆入住,简单休息一下,徐年洗澡换了件衣服,等到放学时间,开车回麻纺厂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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