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圣慈寺(2 / 2)
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顾允书叹了口气,问霍宴,“你的意思,是要重翻当年‘钝箭案’?”
霍宴连着杯底茶叶末一起喝干了那杯凉透的茶水,“你刚才说相关的人都死光了,其实并不见得。”
“杜麒?”
霍宴点头,杜麒并不是千钧社的人,前些日子并未被牵连。霍宴摸不透杜麒的立场,怕抓了她也来个鱼死网破,暂时没动她,不过千钧社被封后,除了原先盯她那人,霍宴又派了李尧和其他几个人盯着她。
霍宴和顾允书分开后回了北衙,刚进门没多久,李尧就冲进北衙找到霍宴,告诉她有人在跟踪杜麒,对方人不少而且看起来都是好手,提刀执剑,像是要灭口的样子,其他几人还在暗中跟着,她特地赶回来求援。
霍宴起身点了人马就往外走,“在什么地方?”
“往圣慈河方向去了。”
卫章今天打水打得有些晚,圣慈河上游这里的河滩上都是卵石,还散落有一些比人更高大的巨石,更远一些则是或密或疏的树林,卫章每只手提着三四只水桶,来到河边,放下全部水桶后一只桶一只桶轮流浸入河内装满水,装好的水桶就摆在身边。
等全部装满他准备提着水桶离开时,隐约听到前面树林里传来了一些越来越近的动静。
有人喘粗气说话,似乎还有打斗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等卫章细听,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出了树林,不多时其他正在打斗的人也从树林里来到了河滩上。
卫章躲到了旁边巨石后,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爬了起来,朝前跑了过来,她在离卫章不远处摔倒在地,又爬起来,卫章看见她的脸,吃了一惊,这不是当时在若水县和她们比试射术那个六钧社的杜老大吗?
杜麒也看见了卫章,她盯着卫章,听着身后的打斗声,突然口中喃喃说了句,“眠山书院…谢光,没办法了…”
杜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本比普通书册大了一圈的蓝封书册,“帮我把这个交给谢光,告诉她这里面有二十年前的真相,还有她在各地弓箭社养私兵的名册…”她气息不稳说得不清不楚,把书册往卫章手里一塞,往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卫章莫名其妙地翻了翻那本沾了点血迹的书册,他拿过来时反面朝上,于是倒着往前在翻,就看到后半本上密密麻麻基本都是些人名,再往前又像是账簿,卫章一翻而过都没细看,直到最前面那页,写着好几列字,他一眼就瞄到了其中一个名字,一个让他双眼瞬间圆睁的名字。
霍中廷,霍宴一心要扳倒的母亲。
卫章草草看了两眼,这几列字大概在说什么霍中廷才是当年钝箭案的主谋,杜震天受她蒙骗与她合谋行了武备掉包之事,后来又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羔羊,后面有当年查案时官府一直没能找到的所有账目,请求翻案重审。
卫章猛地合上书册,拉开胸前衣服把书册藏了进去,心跳重得快要从胸口蹦出来。
所以刚才杜麒说什么养私兵的也是霍中廷,后面他刚才看见的就是名册。
若是有了这个,霍宴就可以扳倒她母亲了。
卫章转身就要跑,那边的打斗声已经停歇下来,地上倒了好些人,杜麒也倒在卵石滩上生死不明。
剩下的几个女人提着刀,朝着巨石走了过来。
河滩上遮挡太少,刚才打斗时其中一个女人就分神注意到杜麒在巨石那里停留了不少时候,这会在杜麒身上摸不到东西,全都围拢走了过来。
卫章用力一脚踢上那比他还高的巨石,巨石朝那几个女人滚去,在她们闪避的时候,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沿着河滩跑回了寺里。
巨石滚进河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一个执刀的女人急着要追,另一人哼了一声,“急什么,把圣慈南寺包围起来,进去让所有那些借住的男眷全都出来,我看见他的脸了。”
卫章冲进寺里,来到后院,靠门喘着粗气,刚才他和其中一个女人对视到了,她看见了自己的脸,一定会进来找他,躲哪里都不保险,那些看着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万一被她们找到就完蛋了,她们肯定会抢了东西杀了自己。
卫章伸手按在胸口,这本东西,他一定要拿给霍宴。
但是他现在要怎么躲过那些女人?
“施主,你没事吧?”旁边一个沙弥经过见他神色慌乱,喊了他一声,卫章的视线落在他的脑袋上,突然福至心灵。
那些女人已经来到了寺内,手里拿着刚才从保护杜麒那几个禁军身上摸来的禁军腰牌,对住持说她们是追着一名男逃犯来到了这里,看见他逃进了寺里,请住持让所有借住寺内的男眷都到前头来。
这些借住的男眷不少都身份不低,住持迟疑了一下,那女人道,“这个逃犯穷凶极恶,身上背了好几条人命,这也是为了各位的安全考虑,让他混进来,各位都会有生命危险。”
不多时,所有人都知道有逃犯混进了寺里,谢云瓷跟着叶府主君一起来到正殿上,他觉得有些奇怪,按理卫章早该回来了,但到处都看不见他,还有这些女人,若真是禁军在缉捕逃犯,会不穿戎服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搜查,实在有些蹊跷。
那女人的视线扫过正殿上所有人,皱起了眉头,“所有人都在这里了吗?”
叶府主君看了眼身边,正想说什么,被谢云瓷拉住摇了摇头。
那女人哼了一声,“看来是躲起来了。”
几个女人将整座圣慈南寺找了个底朝天,其中一个女人进最边上的柴房找了一圈,出来时遇上先前正殿那女人,问她,“没有?”
“没有,只有一个和尚。”
“他到底躲哪里去了?”
“会不会已经不在庙里了,虽然我们守住了门,但这庙指不定有个狗洞什么的,就跑了?”
“一个男人,他跑不远。”
两个女人从柴房前快步离开,柴房里,一个从背影看光着脑袋的沙弥正在假装低头劈柴,就在旁边被柴火挡住的地方,堆着还没清理的水盆、皂角、刀片,还有散落了一地的头发。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唯一仅有的一个虐点,就是我虎头给自己剃了一个秃瓢,很快就长回来了,还会有一段时期的漂亮短发少年。
我们来聊点开心的,比如成亲倒计时,霍宴立过多少flag,什么求着咬、撕衣服、哭腔喊情姐姐、床上研读“兵书”、不常规的各种姿势、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春梦成真…
回头让她把自己立的flag一个个扶起来,当然只能意识流,其实我现在觉得意识流也行,半遮半掩反而挺欲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