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1)
随着宁映寒领兵又下一城,她在晋王军中的声望日重。京城中也逐渐开始流传女将宁映寒的故事。
从一个名声尽失的落魄郡主,到大启朝第一个上阵领兵的女将军,从各种角度来说,都让大家对这个话题津津乐道,宁映寒的消息刚传出没几日,就迅速成了街头巷尾的百姓们最爱的话题。
若不是书局怕触怒帝王,京中以她为原型的话本怕是都要流传甚广、人手一本了。
那些曾与宁映寒相识的人们,心思各异,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心绪都很复杂。
如吴雪莲、陆红红等人,一边拒绝相信宁映寒有这等本事,一边在家中瑟瑟发抖,生怕晋王破城后,宁映寒就会来报复她们。
武平侯看到儿媳陆红红的样子,心中嗤之以鼻,若是按他以往的作风,怕陆红红连累侯府,就一定会干脆利落地让儿子休了她以划清界限。
但现在这个办法自然没用,他得罪宁映寒的程度,远比陆红红要深。
以宁映寒的胸怀,未必会因为以前女儿家的斗嘴就在晋王破城后去蓄意报复陆红红她们;但武平侯心知,自己害死童学士之事,可不是寄希望于宁映寒心胸宽广就能一笔勾销的。
随着晋王大军一路以破竹之势突进,短短几个月,武平侯原本就不算茂密的头发越发稀薄。
若不是他并非武将,对战场之事也一窍不通,他恨不得亲自提刀上阵先砍了宁映寒、再砍了晋王。
但他上不得战场,也没能力砍了晋王和宁映寒,只能躲在安全的地方骂上一骂那些守城的废物。至于让他砍了自己以逃避罪责,他也是决计下不了决心的。
不过,在他看来,事情也许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好歹是晋王妃的堂兄,再加上此时身处天牢里的方诗琪,也是他的最后希望。之前他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没生过这个女儿,现在却日日祈祷方诗琪千万撑到晋王破城之时。
再说昌平侯府,也是日日鸡飞狗跳,曾经欺负过宁念暖的那些人,现在日日互相推诿埋怨。和嫡三小姐订下婚约的那户人家,虽然没提解除婚约,但也再没上过门。昌平侯府众人心知肚明,等晋王上位那一天,那户人家绝对立刻甩掉昌平侯府这个累赘。
嫡三小姐眼睛都哭肿了,哭着闹着去她三哥房里闹,指责他不好好对待宁念暖,才致今日之事。
三公子一开始见她哭还安慰两句,后来被三小姐几次三番闹事烦得不行,也不再留情:“把宁念暖气走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日日撺掇着娘去找宁念暖的麻烦,以为我不知道?为着什么?不就是不服气她比你漂亮?”
嫡三小姐气得找母亲告状,谁知一向疼宠她的母亲也不站在她这边,父亲更是大骂了她一顿,让她不要再没事找事。
几人大闹一场,互相指责宁念暖的事是对方的错,最终不欢而散。
他们这边闹成这样,宁映寒却对此一无所知。
军中正在开庆功宴,庆祝晋王大军再下一城。
不知是皇帝之前下毒未遂的行为激发了众人的士气,还是守城那一方士气太过低迷。这一场战斗,结束的甚至比以往要快上一些。
有将士不解:“越临近京城,按理说防卫该更严密才对,皇帝不是把京城的部分精兵都调过来了吗?怎么感觉反而还没之前几座城难打呢?”
一个年轻将领解释:“王爷这一路破竹,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胜得越多,他们就越觉得我们难以战胜,就会越害怕。在对方将士们看来,他们打得是一场无望之战,自然士气低迷。”
“是这个道理。”刚刚提问的人,一听这解释也立刻想明白了。
“当然,”年轻将领又补充道,“郡主精彩的指挥也功不可没。”
宁映寒闻言,笑着冲他举举杯。
周围一片哗然:“你个臭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这马屁拍的,不着痕迹,厉害厉害,”一位将军说着,又话锋一转,“不过郡主确实于军事一道极有天赋,任谁听了郡主的指挥,能想到您几个月前还没有过实战经验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拍马屁!”年轻将领怒道。
众人笑闹成一团。
宁映寒也忍俊不禁地看着他们打闹,自来到晋王军中,她立刻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氛围。
“别喝了。”一只手将她手中酒杯抽走,她回头看去,抽走酒杯的竟是宁成渊。
“大哥?”宁映寒奇道,“你不是一向不管我喝酒的吗?而且,你喝的比我还多。”
“是啊,”宁成渊幽幽地道,“直到某人在父王面前出卖了我,父王还威胁我要告诉母妃。”
看着宁成渊怨念的神情,宁映寒忍不住笑出声,丝毫没有出卖了兄长的内疚之情。
宁成渊的表情顿时更加怨念了,宁映寒连忙安抚:“好了好了不喝了,我保证如果将来母妃要骂人……我会陪你一起挨骂的。”
在晋王妃面前,实在没有求情一说,犹记得某次宁映寒犯错,世子和晋王轮番来求情,求情的结果就是三个人排排坐一起挨训。
“这还差不多。”宁成渊满意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优雅地饮尽了一杯烧刀子,宁成渊放下酒杯,又说道:“皇帝真不是个好东西,在京里这几年,要和他周旋,实在难为你了。”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宁映寒奇道,关于她在京里有多么不容易,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宁成渊已经抱着她涕泪横流地控诉过了。
“你又下一城后,他派人给我传了个口信,刚刚才到的,”宁成渊解释道,“他提醒我,不要让你立太多战功。”
“……他这是提醒你防着我呢。”
宁成渊挑挑眉,他和宁映寒一样,做这个动作时,形状好看的眉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优雅,看起来就是个翩翩公子:“他倒是会以己度人,觉得他的几个皇子斗得你死我活,我们就也当如此。”
“他自己对皇位的渴望,让他不惜弑父,他自然也会这般揣测别人。”
“不提你对皇位并没有欲望,就算有,又如何?”宁成渊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在宁映寒面前挑明自己并不在意皇位,“我还真有点想看看,大启朝若出了一代女皇,那些朝臣和世人们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别闹了。”宁映寒笑着摇摇头。
若是让今上听到这段话,知道他为之不惜弑父的皇位,却被晋王的子女如此互相推脱,不知会作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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