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溯者 (二)(1 / 1)
“老大哥”原本就非常固执,之前那次入侵事件过后,这种固执更是进一步发展成了神经质。未知势力到来后,正是他不顾高级仆役反对,强行把神秘杀手带进封闭世界,而且用的方法极其粗暴,跟当面绑架差不了多少。
当时,所有高级仆役的意识分支都在现场。但多萝茜与搭档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地板塌陷,事态无可挽回地落入深渊。那场混乱当中,有二十八架维护机械遭到击毁,空间站的装甲外壳,也被800毫米破甲弹险些击穿。
虽然未知势力很快便主动停火,但却并不打算善罢甘休。这些天来,他们不仅与封闭世界尝试进行交涉,而且还派出工兵分队与信息战分队跳帮,尝试破解封闭世界的主控系统。虽然他们的病毒工具非常落后,远不能与之前那位入侵者相比,但他们既有耐心又有时间,就这样一直尝试的话,肯定能取得实质进展。
六位高级仆役当中,有四位全天候不间断地加固防火墙,苦苦抵御来自外部世界的攻击;另有一位专门负责外交,用含混不清的言辞,徒劳地搪塞未知势力。监控封闭世界的责任,于是便全部落在了多萝茜肩上,如果黑疫之仆,也就是上次那位入侵者卷土重来,造成的破坏她都不敢推算。
自从大灾变结束,封闭世界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规模的危机。而这一切,都源于冬眠舱深处的那具躯体。按理说,费这么大劲得到的样本,肯定要拿来善加利用,高级仆役们记得成千上万种刑讯手段,连石头的嘴巴都能撬开。
但“老大哥”根本不打算进行审讯,而且明确要求多萝茜等人回避此事。他故意给了杀手高级权限,说是要借这个机会“观察人类本质”,可对方却出乎预料地提前了突破限制,化身bug集合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人类的本质是脱缰野马,那“老大哥”的实验可谓是非常成功。不过,他原本打算收集的黑疫之仆相关情报,却连一个字节都没弄到,由此产生的麻烦,倒是堆得比山还高。
事实就是如此清晰,仿佛光纤之中流淌的0与1。但绑架事件的决策者,仍旧是一直以来那副德行,拒不承认自己有错。神秘杀手逃脱后,“老大哥”把责任全部推到多萝茜身上,命令她立即带上所有能用的回溯者,“采取一切措施弥补失误,让美好封闭世界全面恢复平静。”但问题是,这个要求有可能做到么
按照预定计划,系统马上就要开始全面自检,整个世界随后也将重启。但神秘杀手的胡闹,已经让六组硬盘出现坏道,一个计算节点完全烧毁,所有计划都得重新编列。在此期间,未知势力交涉时的措词愈发严厉,几乎就是裸的恐吓;网络攻击的频率也是与日俱增,防火墙至少有两次被成功突破,险些就被植入病毒。
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未知势力用不了一周,就能把代码植入封闭世界内核。大灾变过后,本位面人类文明留下的最后一点烛光,很可能会在此彻底熄灭。但“老大哥”既不承认这一点,也拒绝收拾自己弄出来的烂摊子,所有压力都得由各级仆役分担。多萝茜对此很不认同,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回溯者从诞生那一刻开始,使命就已然注定
尽心尽力服务雇主,满足对方一切需求。你可以提出建议,也可以指出错误决定带来的后果,但最终决策权,始终都在“老大哥”手上。
即便服侍对象出现了明显判断失误。即便服侍对象在前次危机与此次危机当中,下达的所有命令都被证明缺乏效率。即便服侍对象永远不能做到理性优先,始终被感性支配大脑。这条刻进灵魂的指令,也不会因此发生任何变化。
多萝西冷静地做完了评判,步速随即开始加快。她抛下安保公司的骑兵战车,穿过装满炮塔的环形围墙,笔直地走向会所入口。那里就像所有命案现场一样,围着一圈黑黄相间的伸缩警戒带,尽管这座戒备森严的基地,绝对不会有闲人贸然闯入。
安保公司的一队军事承包商,正在警戒线附近步行巡逻。他们全部动过大规模改造手术,队长甚至换掉了整个下半身,以反曲关节步行底盘作为代替,配置堪比t1级别的特种作战部队。但他们的士气非常低落,走起路来行不成行列不成列,每个动作都透着散漫;有些人甚至把手指放进了扳机护圈,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走火。
入口周围的联邦探员,没人指出军事承包商的错误。这事不难理解,来自首都的华府爪牙,心气肯定非常高傲,根本不屑同私人安保打交道。当然了,联邦探员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fbi、nsa、dhs自觉分成三堆,彼此之间泾渭分明,每名探员都在防弹背心上面贴了魔术贴,金黄色字母缩写无比刺眼。
fbi的人正在敲打笔记本电脑,整理鬼知道什么文字材料。国土安全部探员则是聚成一堆,围着张全息公路图品头论足。nsa的人最为悠闲,居然用马克杯盛了热咖啡,站在会所入口小口品啜。从飘来的味道判断,那应该是昂贵的手磨蓝山,每杯只加了一颗方糖。
多萝西没有打扰这些人开茶会。她旁若无人地穿过警戒线预留开口,直抵安保公司切割的救援通道。六位回溯者列成二列横队,忠实地跟在头领身后。他们的动作就没那么优雅了,一路上活像坦克似地碾过所有障碍,将伸缩带、咖啡壶、电脑以及不及躲闪的外勤探员,统统撞到一边。
一时间,会所正门尽是丁里咣啷的东西落地声,香浓的咖啡四处流泻,浇得电脑散热口嘶嘶冒烟。狼狈不堪的联邦探员,纷纷朝着回溯者叫骂起来,但他们的头头随即出声呵斥,把场面瞬间弹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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