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过来(2 / 2)
她回头又看了眼,夜色中的那抹白一闪而过,早已入了马车。
马车一前一后行至泥泞山谷中,不知有意无意,献王的马车并不急于行走,于阮蘅的马车相距七尺有余不急不缓。
马车中的人哪里能顾忌那么多,她倚靠在一旁缩着身。
“姑娘怎么了”银春探了探阮蘅的手,“呀,怎么这么冷。”
她暗暗焦急,“这马车里都未备上衣物,这湿衣裳也不好换下,这该如何是好姑娘,奴婢去寻王爷吧。”
谁知阮蘅却是一把攥着她的手,“别去叨扰他。”
“可是”银春又气又急,见阮蘅阖目休憩,便也作罢,拿着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雨水。
可外头雨不停,风一直不住地刮进来,阮蘅身子根本不起暖意,银春哪里还顾得了其他,掀开帷裳朝着前头的马车道“王爷,我家姑娘身子太冷了,不知可有御寒之物”
阮蘅被银春的声音惊醒,斥责道“银春,你做什么”
“姑娘,奴婢也是没了法子。”
马车愈渐停了下来,又听得前头传来一道清列之声,“过来。”
直至许久之后,阮蘅总能忆起今日,许是今夜李玠的这三声“过来”牵引着她向前,即便日后万难险阻,她亦要走到他身边。
而此时的阮蘅却是一个寒颤,缩在自家马车里不敢动弹。
马车未动,李玠也不再回应。
阮蘅无奈,只好挪着沉重的步子往身前的马车走去,若是李玠心情不错,那便还是愿意说话的,如今他一
言不发,阮蘅瘆得慌,他怕是有些恼了,哪里还敢再耽搁。
青云替她掀了帷裳,“阮姑娘上马车。”
“这这不得体。”
未出阁的姑娘家哪里好坐进外男的马车中,更何况这荒郊野岭,孤男寡女的,更不成体统。
阮蘅这声并未换来车中人的抬眼,他好整以暇翻着册子,幽幽道了一声,“若想让本王运尸体回去,那你便坐自己马车。”
夜风夹杂着雨贴在她后背,激起她一阵寒颤,她吓得赶忙爬上了马车,“我坐,我坐。”
在国子监时那若有若无的温柔倒叫她忘了,这才是真的李玠,嘴里不饶人。
可不得不说,李玠的马车与她的相比当着是天壤之别,一踏入厢中,便觉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马车内饰面低奢,云锦软榻嵌秀花竹翎毛,梨木作厢清香四溢,倒让阮蘅觉着自家也成了落魄户来。
阮蘅弓着身子站在一旁,不敢落座,生怕身上的泥雨污了李玠的榻子。
李玠不语,只是将一身玄色锦袍抛给她。
阮蘅堪堪接过,小心翼翼摆在榻子上,确认污秽不会沾染上榻子,这才坐了下来。
李玠没了耐心,“是让你披上。”
“哦哦。”阮蘅赶忙抽出衣袍搭在肩头,“可是榻子”
“会换。”
阮蘅这才小心翼翼坐了上去。
分明是有许多话要对他说的,可真就坐在一旁了,倒叫阮蘅不知从何说起。
“今日监考难吗”
这才说完,阮蘅恨不得捂上自己嘴,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李玠是考官,他管监考难不难作甚,“不是,我只是想说不知哪几家的公子能夺得前三甲。”
如阮蘅所料,李玠翻着书页恍若未闻,竟让阮蘅觉得李玠方才愿意开口与她说话是菩萨显灵了。
“献王殿下,今日是我与谢三姑娘一道来的,她有事走开了,便托我替谢大公子送膳,那糕点都是余夫人亲自做的,我只是顺手送个膳而已,你不要误会。”
面前之人只觉得她聒噪,合起书闭眼而憩,“与我何干。”
阮蘅一噎,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只是不想让他误会罢了,可他根本不在意,那这些便成了不相干的事。
国子监到京城约摸一个
时辰,下了大雨路更不好走,再则行的慢,生生得再拖上半个时辰。
阮蘅想极快走完这段路,可又舍不得,思来想去前世与今生之事,糅杂着一日的疲惫让她渐渐昏睡了过去。
李玠缓缓睁开眼来,觑了眼身侧异常安然的女子,睡了便好,醒时太过聒噪。
正当他收回目光之时,身侧女子突然惊叫起来,右手挥舞,似要抓住什么,“阿玠,阿玠”
青云听到了动静,“王爷,怎么了”
“没什么。”
阮蘅撕心裂肺哭喊着,根本不得从梦魇中挣脱出来,“阿玠别走”
李玠眉间紧蹙,看着已哭成泪人的阮蘅微微失神,“我可曾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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