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节外生枝(2 / 2)

加入书签

“那都好办,为稳妥起见,要安排三四个身手麻利的兄弟去他家里,保护一下老祝,别再让他那里再出什么差错。等风声一过就撤回来。”

“好的,老大,那我回去了。现在我家四周巷子里都是咱的人,管保不出任何事,您放心好了。”

“好的,办事我心有数。卢旺我们送老胡回去,然后送我回家。”

说着三人下了楼,行到院中,不由得卢世堃将大衣领口拉紧了一些,漫天纷飞的雪花让他略感有些寒冷。

他知道,铃木丛二正要启动调查满洲国圆印钞模板失窃一案,现在尚且不知道他查到什么程度,自己到底有多少把柄在他手里。原本想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去,看来,菱刈隆可能觉察到什么了,那天在医院的铃木的状态多少有点伪装的成分。看来时间不等人,不能让铃木再活着了,否则他要坚持带病上班继续查下去,恐怕对自己不利,必须未雨绸缪。

在车上,卢世堃和胡木匠聊了很多当年他们哥几个创业的事。

过了十分钟左右,到了胡木匠家所在的胡同口,老胡下了车。

卢旺开着车,向怀德街驶去。

卢世堃的家位于怀德街59号,是个三进四合院。院外还有一道黑铁大门,进得大门是个宽大的空场,方便停车。

回到家中,卢世堃刚进正厅,见女儿坐在那里发呆。

“乖女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啊”

“爹,您不回来,女儿怎么能睡得着。”

这时一个瘦高个的40多岁的中年人端着一个茶盘进得厅来,此人叫展天雄,是卢府的管家,也是清风堂开堂九虎之一。他笑着说“老爷,可回来了,大小姐就是不睡,非要等回来。”

卢世堃疼惜地说“天雄啊,她从医院也不想回来,可毕竟那个姓陆的与我们不太熟识,看他没有什么大事,我就让人把她送回来,可还是神不守舍的。唉,应了那句话呀。”

“爹,哪句话哪句话”

展天雄说“女大不中留啊。老爷您和小姐把这两碗燕窝羹吃了,暖暖身子,然后就早些休息吧。这天也是雪也不停,一会儿就天亮了。”

“爹,您和展叔说什么呢于叔那边有消息没有到底是谁开的枪啊”

“看,这晚上乱的一团,事也多,我还真没顾得上问,估计明天就该有消息了。事不关己,就好好睡觉去。”

“我告诉,爹,必须把事发原因找出来。那我就睡去了。晚安爹,晚安展叔。”说着,颂绵心事重重地出了正厅拐向垂花门,回房休息去了。

卢世堃一直把展天雄当生死兄弟一样,“天雄坐这,我和商量点事。”

接着,卢世堃就把于府赴宴及卢旺、赵山河他们经历的事叙述一遍。

展天雄略有所思地说“老爷,依我看我们最当紧的是做一件事,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铃木;至于周久廷大哥的事一方面要等那个年轻人醒来,另一方面暗中安排人打听双德军火库的情况,我们再作应对。”

“天雄啊,和我想到一起了,而且我担心菱刈隆可能在医院给铃木安排的保卫人员,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的那匣用毒液浸过的围棋现在已经到了日本人手里,估计那个丰臣一时还查不到与铃木的关系上,更查不到我,但我怕夜长梦多,所以唯一的做法就是我们争取主动,解决铃木。这个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趁着天还没亮,带飓风坛的兄弟们做这件事,要谋划好,就在第五陆军病院214房间,这是他的照片。”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铃木的照片给展天雄确认。

“好的,您就在家睡个安稳觉,我立刻去办,明早您就等着好消息吧。”

卢世堃向展天雄交办的事,很少有太多的话语嘱咐,因为他知道展天雄的智慧和身手,在东北地区也算得上一顶一的高手。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兴安大路兴安桥外的日军第五陆军病院里,除了院子里的两盏大灯还在飞雪中闪着昏黄的光之外,大院里静悄悄的。楼门口的四个卫兵在岗亭里打着盹。这时从大门口来了五个衣襟破烂的人,为首的是一个瘦高个,身上穿着露黑棉花的旧棉袄,歪戴着一顶脏兮兮毡帽,脸上黑黢黢,不知道是黑皴泥,还是煤烟熏的,后面那四个也是走路歪歪斜斜,有的手里拿着白布,有的拿着绳子,一个推着一个平板车,上面放着些干草。这五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酒气。

一个卫兵端起三八大盖往上一横,“我说们哪来的是要饭的也得找个地方,这是给日本太君看病的医院,不是们讨饭避雪的地儿。”

为首的拉长着声音说“我的军军爷,您有所不知,我们是天光路义庄的,就就是来背尸的。我们哥几个这辈子干的就是这个活儿,混口饭吃。”

那个卫兵对旁边的说“今晚咱没听说有人死亡啊,不可能啊。这几个人是不是看雪越来越大,借口来避雪来了。”

其中一个卫兵对这几个人说“赶快走,要不咱的枪子可不长眼睛。”

那个为首的说“小哥,是这里的医生给我们义庄的老板打的电话,说有个人病死了,让我们来背走。要不信,一会儿我背的时候在旁边看着。”说着就往那个卫兵跟前凑。

这个卫兵说“得得这么大医院死个人也正常。离我远一点儿,这身上都啥味呀”

那个卫兵说“让他们进去吧,这几个总背尸的人,身上不干净。咱可说好了,不许乱走动,早些出来,别打扰太君医生的清梦。上去吧,哎呦,这味,再闻一会儿我都吐了。”

“好嘞,谢谢军爷我这还有没喝完的半瓶酒给您得了。”

“得得,赶快上去,还是自己喝吧。这年头儿,吃哪碗饭的都有。”

这五个人除了把那个平板车放在楼门口,就带着其它家伙,大摇大摆向楼上走去。

到了二楼,走廊里空无一人,不时从病房中传来了阵阵鼾声。

这五个人径直走到214病房门口,刚要推门,这时从病房里一股脑走出四个穿着黑皮夹克的,手里拿着枪指着为首的那个瘦高个,“什么的干活这么晚了到这里地吵闹,死啦死啦地。”

这五个背尸人就把四个黑皮衣的围住了,为首说“日本太君的干活,医生给我们打电话说这病房死了人,我们来背尸体地干活,们地明白地干活们地不让我们干活,我们也不能干活,我们都来了,到底让不让干活们要是不让干活,我们地就是白忙活”

说着说着,就见这四个黑皮衣的日本人突然身体瘫软下去,五人一轰而上把这四人架到病房里。也就三分钟的时间,五个人陆续从病房里出来,为首的那个大个背着一具用白布裹着的尸体,一个手里拿个铃铛像个道士似的嘴里也不知叨咕着什么词,一个用绳子捆着行李卷,另两个人扶着尸体也在叨咕着。

就这样五人下得楼来,到了门口还不着急走了,拿着棍子的对门口的卫兵说“军爷,这个家伙还挺胖,要不别站岗了,我们去喝点去”

那个卫兵用手捂着嘴说“我说几位爷,干啥不好咱干这个,快点走,大半夜够瘆人的。”

其中扛着行李的从兜里拿出两个银元出来,“哥们,这是从那个死鬼的行李中翻到的,见者有份,这两块给您得了,保重。”

这世道就是这样,作为普通百姓当个伪兵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他反感尸体,但不嫌银元,高高兴兴地把银元收了起来。“这几个人还真讲究,走吧,老哥几个常来呀”

“好嘞,一定常来。多死人多发财”

这五个人把尸体往平板车上一放,推着车唱唱咧咧地出了医院大院,沿着兴安大路向郊外走去。

走到兴安大路尽头,就看见一道关卡。路已被松木路障封住,两侧岗亭里都有五六个卫兵在站岗。这五人还是像在医院门口对付卫兵的招法一样。

“军爷,烦向日本太君说明白,我们是天光路义庄的,有个人得传染病死了,无儿无女,买不起棺材,老板让我们连夜送出城,直接火化了得了。”大个子说。

旁边那个人说“军爷,不信您看看身子都烂得不成样子,您再闻闻都什么味”说着,就要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正在这时,一个日本下级军官走了过来,厉声说“什么情况”

那个会几句日语的卫兵趴在这个军官的耳边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

只见那个军官“唰地”抽出军刀向尸体走来,隔着白布向尸体连连捅了好几刀,从军刀血槽中滴下的血中有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迎着夜风飘散出来,令人难闻作呕。

这个军官把军刀在白布上来回擦了几下,用戴着白手套的左手的挥,“开路开路”

几个卫兵上前抬着路障让开道路,让他们五人推着平板车出了关卡。

到了郊外的乱坟岗子,这五个人把手中的三瓶酒打开,往尸体上一浇,这哪里是酒都是油。点了火,浓浓的火焰把这具尸体连同平板车吞噬了,还有那行李卷。

这瘦高个正是卢府的管家展天雄,他把毡帽向火里一丢,感叹着说“铃木啊铃木,不在长崎喝清酒,非得到中国来飞扬跋扈,走吧,乘着飞雪和云烟回的老家去吧”

他转身对着其他四人说“兄弟们,这家伙在中央银行一直充当监察官的职务,说白了就是代替日本人掌控东北的金融命脉,让老大好生头疼。我们要守在这里,火化之后,把尸骨收起来,不能留下半点。完事之后,咱们在城外黑三的娘舅家猫到天亮,然后分散回城。”

那个叫黑三的擦了一下鼻涕说“展爷就是高,咱不费一枪一弹就把这个铃木搞定,展爷您那么金贵的身子化装成背尸人,比真的还像。兄弟我真的服了。”

展天雄说“这都是早年和卢爷走南闯北时的练就的。李四那是迷香真是管用,处理那四个警卫没费事,把的指环刀给我看看,怎么铃木来不及反抗就死得那样快。”

李四说“展爷,我这是在您面前耍大刀呢,雕虫小技而已,就是那洒在铃木尸体的臭尸粉可是失传上百年的江湖秘方啊。”说着把一个精钢指环递给展天雄。但见这是个四周带刃的指环,乘人不备,杀人无形。

黑三说“得了吧,还秘方呢,这把我给熏的,差点没吐出胆汁来。”

铃木丛二的尸体在五位平民英雄的谈笑中,灰飞烟灭。

本章完

免费小说,无弹窗小说网,txt下载,请记住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