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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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公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是他的一双并不出色的儿女!

在苏丞相看来,穆家兄妹二人,一个粗狂鲁莽,另一个唯有容貌,根本成不了大器。

穆长风迈开大长腿,肩头故意撞了一下苏丞相,看见苏丞相对他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对他如何的样子,穆长风同体舒畅,道:“告诉丞相一个不好的消息,我此番会在京城长住,皇上也已赐下了宅子,这以后我恐怕要隔三差五气气丞相,所以……丞相你一定要保重身子啊!”

苏丞相不止弹劾过穆家一次两次了,以穆长风的性子,若非是顾及妹妹,他真会抄起家伙杀到丞相府去。

穆、苏两家早就撕破脸皮,无需假装和睦。

丢下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穆长风摆摆手离开。

苏丞相怔在原地,差点气出了斗鸡眼,身边随从立刻搀扶,“丞相喜怒!穆家男子皆是莽夫,满嘴胡喷,丞相千万莫要与穆世子置气!”

不远处的穆长风唇角一勾。

莽夫?!

穆长风深知京城与西南不同,娘亲也时常教他收敛脾气,但憋久了迟早会憋出病。

尤其对方还是穆家的政敌。

与其被对方气死,穆长风选择先气死别人。

他理了理身上的锦缎长袍,兀自欣赏一遭,哪里像个莽夫了?分明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京中贵公子一个个长的比娘们儿还白嫩,还像个男人么?!

穆温烟这次依旧等的很着急,但她不敢闹脾气了。

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她没有去浴殿,身上只裹着一件宽大的帝王中衣,她平坦着的,中衣领口大口,她嫌开的不够,又拉了拉,露出半边萧昱谨最痴恋沉迷的酥软。

听见动静,穆温烟探头去望,这次乖巧的不行,“皇上,你可算是来了。”

萧昱谨知道她心急。

他更急,几乎是急步跨上榻。

内殿无一名立侍,安静的落发可闻,穆温烟仿佛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卷着脚丫子,就在她满心欢喜的等待更加令人舒服的悸动时,撕裂般的剧痛,让她顿时哭出声。

“皇上,你作甚么呀?你起开!快起来!”她打小怕疼,此刻的痛感差不多是她体验过最难以忍受之痛。

她像跳活蹦乱跳的鱼,方才还迷迷糊糊、老老实实,但眼下却是不要命的推萧昱谨,哭的梨花带雨,眼泪像决堤的水,瞬间染湿玉枕。

穆温烟就连哭的美感都不在意了。

她只知道疼,撕心裂肺,难以言表的疼!

疼的灵魂都在抽搐。

她不明白萧昱谨为甚好端端的要伤害她?!

等等!

娘亲在未央宫对她说过一句什么来着?

第一遭咬紧牙关熬一熬?

她原本不懂为何娘亲会这般说,此刻好像瞬间如醍醐灌顶。

阿兄变了,娘亲也变了,她怎就不把会说全了呢。

她熬不住,一点熬不住。

“萧昱谨,我就要死了,嘤嘤嘤……”

穆温烟痛哭流涕,雪腻的身子像鱼儿一样不停扭曲。

帝王抬头,止了动作,他还未怎么样……就这般卡在……半道……

两人对视,内殿诡异的安静了片刻,二人一个是泪眼朦胧,近乎惊悚;另一个俊脸微红,仿佛在强忍着某种即将迸发的情绪。

穆温烟哽咽,早知道真正的侍寝这样痛苦,她一定会把机会让给淑妃!

“皇上……你是不是要弄死我了?”穆温烟只觉得自己还处于被人生生劈开的状态。

萧昱谨没给她答复,他忽然俯身,埋首沉默,片刻后才给了穆温烟一条活路,“穆温烟,你……”

就在穆温烟以为自己得救了,死里逃生了。萧昱谨一把捏住了她的双腕,然后往下……

穆温烟触碰到了什么,她眨了眨眼,机智如她,无数画面在脑中浮现,再加之避火图的启蒙,穆温烟仿佛在一瞬间顿悟了什么。

穆温烟:“……”

她果然还是太纯真了,怎么会把生孩子当做是一桩简单的事呢!

穆温烟被抓住双手,被迫配合。

她的掌心滚烫,身上痛楚消失后,眼泪说止就止,虽然“求知若渴”,但仍旧强迫自己不去看,也不去问。

她是个内敛的女子,不懂的时候,务必要装懂。

好半晌……

穆温烟终于又想哭了,帝王额头豆大的汗珠滑下,滴落在了她微红的眼梢。

她太累了。

身心疲惫。

难得贪恋上某件事,却是发现那件事又并非自己能吃得消的。

她又开始怀疑起了人生,同时也开始思量她待在皇宫的意义。

“皇上,我好累呀,你怎的总是不好……”

穆温烟的手被男人握着,萧昱谨气息不太稳,那双深若古潭的眼瞥了她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日落黄昏,西边天际的晚霞久久不散,晚风卷着不知名的花香荡入内室。

穆温烟小脸红扑扑的从浴殿爬了上来,宫女上前伺候她更衣。

她纳闷的问,“皇上人呢?”

宫婢道:“回娘娘,皇上与几位大人在勤政殿议政,皇上让娘娘您先歇着。”

穆温烟的肩头很痛。

是萧昱谨结束后狠狠咬了她一口,还说她是个没良心的妖精。

这就是污蔑!

她牺牲了自己的双手,成全了他,哪里没良心了。

穆温烟不敢久留。

她揉着手腕,方才用了香胰子搓洗,可她总觉得今晚不能自己吃饭了。

行至内殿,她看见长榻上一抹醒目的鲜红血渍……

穆温烟眨了眨眼,还是速速离开吧,会闹出人命的。

穆温烟心情沉重的回了未央宫,对争宠一事再也打不起兴趣。

未央宫,华灯初上。

庄嬷嬷等人已经听说了御书房的事,服侍着穆温烟上榻歇息时,庄嬷嬷被雪腻肌肤上点点红梅吓到了,她给穆温烟褪下绫袜时,只见脚踝上也有错落不齐的吻痕,粉白的脚丫子上还有牙印……

皇上这是真的……吃了娘娘了?

穆温烟一头栽进了榻上,抱着一只秋香色大软枕,水眸朦胧,但又哭不出来,哀叹了一声,“嬷嬷,我的命好苦。”

庄嬷嬷:“……”别这样,娘娘您已经宠冠后宫了。→_→

庄嬷嬷小心翼翼掀开了穆温烟的衣袖,见手臂上的守宫砂尤在。

嬷嬷她震惊了一下,好在见多识广,尚能勉强稳住自己,“娘娘,皇上他……对您做过什么了?”

穆温烟此刻只觉万念俱灰,如实答话,“什么都做了。”

庄嬷嬷抖了抖胆子,继续问,“那……见红了么?”

提及此事,穆温烟更悲伤了。

她上次来了月事,还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嬷嬷告诉她,从今往后月事每月都会光顾,也就是说,她每月都要经历血流不止……

可谁知侍寝的也是要见红的。

如今,她在皇宫唯一的一点盼头也打消了。

“流了一大滩,差点疼死我了。”穆温烟哽咽着,再度感叹,“嬷嬷,我的命好苦呀,嘤……”

庄嬷嬷:“……”

她又看了看守宫砂,的确还在,并非是她老眼昏花看错了。

见红了却还没成事?!

莫非,皇上真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根本……不行?!

“皇上,这一份是傅恒泽命人快马加鞭送入京的战报,皇上过目!”心腹大臣递上战报,再有李德海查验是否有诈,这才转呈给萧昱谨。

帝王鬓角微湿,以往一直紧锁的眉,此刻似乎稍稍舒展开了。

虽然帝王面无他色,但李德海跟在萧昱谨身边多年,看得出来皇上今个儿心情不错。

萧昱谨翻开战报一看,一目十行,但仍旧没甚表情。

此时,心腹大臣再度抱拳道:“皇上,傅恒泽他……他私自动用战马给皇后娘娘运了一车荔枝,途中累死了几匹赤兔马,此事该如何处理?”

战马不论在任何时代,皆是至关重要。

即便傅恒泽身为这次南下镇反的主帅,他的做法也是有违大楚军律。

帝王幽眸微眯,未提及对傅恒泽如何处置,只道:“荔枝查验过后,送去未央宫。”

萧昱谨回到御书房旁边的偏殿,穆温烟已经不在。

帝王的目光扫了一眼龙榻上的褶皱的被单,那上面的一抹红还未干透,妖艳妩媚,如冬日绽放在枝头的红梅。

难怪她哭的那样凶……

萧昱谨知道穆温烟很惧疼,她幼时顽劣不堪,肌肤又娇弱,很容易磕着碰着哪里,几乎每天都要哭上几回。

“来人,被单晾干收好,放入国库。”帝王吩咐了一声。

李德海,“……”

大楚国富民强,国库充足,皇上怎么连一条被单也如此看重了?!

国公夫人与穆长风入住了帝王钦赐的府邸。

此番,母子二人从西南前来,自然带着自己人,帝王赐下宅子的同时,也赐了仆从,这些人无疑皆是帝王的耳目。

穆长风厌恶极了京城的险恶,难怪好端端的妹妹会傻了。

屏退了下人后,母子两人坐下谈话。

穆长风单刀直入,“母亲,皇上下旨让我暂住京城,只怕是拿我做人质。如今烟儿和我皆在京城,皇上就不会担心爹有任何动作。看来,皇上还是怀疑穆家与傅恒泽有牵连。”

国公夫人淡淡扫了他一眼,漂亮细嫩的手端起一杯君山银针,细细饮了一口,“皇上命人送来的东西倒是极好的,单是这茶就是极品。长风啊,烟儿不能一人留在京城,你这个做兄长全当是为了她才留下吧。”

穆长风一想起穆温烟给萧昱谨立下了肉麻的字据就叹气,“烟儿与傅恒泽两情相悦,皇上他岂能横刀夺爱!”

“咳咳!”国公夫人清了清嗓子,“长风,有件事你要记住,烟儿如今是皇后,是皇上的女人,不管她以前是谁,又与谁交好过,这些都过去了,再者……当初的事,谁能说得清?你又怎知烟儿与傅世子是两情相悦?”

穆长风噎住,随即又说,“烟儿喜欢谁,我还能看不出来?!”

国公夫人想了想,还是打算给继子一个致命打击,否则他在京城容易放松警惕,“长风,烟儿现在都不认识你了,我听说她连傅恒泽也不认识,却独独记得萧昱谨,这说明什么?”

穆长风只听出了一层意思。

他在妹妹心目中,还不如那个冷面无温的萧昱谨?!

次日,后宫出了一桩大事。

那个前阵子跌坏了脑袋,失了心智的皇后,她病了。

玉芙宫内,一宫之主的淑妃坐在上首,她下面的位置坐着周昭仪和王傛华。

周昭仪自顶替了长姐后,别说是争宠了,帝王连她的身子都没挨近过,她的眉眼有那么一丝丝像穆温烟,也因此沾沾自喜,难免自负。

她一心认为,自己之所以还入不了帝王的眼,皆是因着穆温烟使了手段勾住了皇上。

“娘娘,臣妾打听了消息,说是皇后她这次病的下不了榻,就连持筷的力气都没了,从昨个晚上开始,便是未央宫的宫婢喂她进食。”

周昭仪只觉大快人心。

在场几位妃嫔皆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所以她们很自然的成了联盟。

王傛华的位份比周昭仪高出一些,她入宫早两年,是当初萧昱谨强娶了穆温烟时,皇太后作为交换条件,硬塞给帝王的妃嫔之一。

两年前,帝后大婚那日,后宫就进了七八位美人。

熬了两年之久,王傛华对穆温烟的憎恨远在周昭仪之上。

“宫里新进了一批荔枝,皇上都命人送去了未央宫,就连太后娘娘的长寿宫都没份呢!”

王傛华的话无疑是刺激了淑妃,她到要去看看穆温烟到底病成什么样了?!

皇后“重病”,宫里众妃嫔理应过来探望,淑妃等人携补品到未央宫时,德妃一伙人已经到了。

二妃碰面,只是相顾一笑,并未寒暄。

玳瑁瞧着一屋子的妃嫔,蹙了蹙眉才上前,“诸位娘娘,皇后有请。”

此时的穆温烟还神情蔫蔫的躺在软塌上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哪里不适,总之是浑身不痛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众妃嫔按着品阶顺序迈入内殿,扑鼻而来的脂粉味让穆温烟猛咳了起来,她这样的娇软美人,哪里经得起这般磋磨?

穆温烟顿时泪眼朦胧,少了此前小兽般的凶悍,因着侍寝一事给她造成了太大的打击,此刻面对众妃嫔,并不觉得碍眼了,反而觉得一个个眉清目秀。

穆温烟搵了搵泪,柔态百出。

众妃嫔请安之时,心中纳罕不已。

看来,皇后这次当真是病重了!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难得你们都来看本宫。”穆温烟扫了一眼,发现萧昱谨后宫的女子皆来了,又扫到了众妃嫔带来的礼物,穆温烟吩咐道:“玳瑁,皆记账收下吧,既是她们的好意,本宫岂能不收。”

众妃嫔:“……”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作为四妃之首的淑妃先开了腔,“娘娘可宣见了太医?怎的忽然就病倒了呢?”

面上虽是关切,淑妃内心却是恨不能咆哮:穆温烟,你怎么还不病死?!

穆温烟打量了淑妃的身段,虽是比她高挑,但身形毫无弧度,前不凸后不翘,面容虽然精致,但也是靠着脂粉涂出来的,尤其是艳红的口脂。

穆温烟不记得以前的事,却是记得这阵子,萧昱谨很是喜欢吃的小嘴,还有……

她的手触及了自己软鼓鼓的胸脯,很纳闷萧昱谨对淑妃是如何下得了口的。

不过……

她已经打算功成身退,这后宫的天下今后就交给别人了呢。

侍寝那种丧命活,更是要交给淑妃!

穆温烟抽泣了一下,蔫蔫的依靠着软枕,小手捂着胸口,一脸悲切。

“本宫身子不虞,几时能好也尚未可知,这今后在座的诸位定要好生伺候皇上床榻。此前太后娘娘说的是,本宫的确应该劝说皇上雨露均沾。虽然本宫比在座的都要美貌数倍,但本宫不想独占皇上。本宫拟了名册,你们二十八人,每日轮流侍寝,多出了两日就要劳烦淑妃了。本宫养病这阵子,侍寝之事,切不可懈怠。”

众妃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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