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 / 2）

锋利的剑伤一击毙命，脸上没有痛苦的神情，身上也丝毫没有挣扎的痕迹，可以见得是在无知觉中死去。

她又看向大娘的脚底，沾着白色杏花碎瓣，带着点点泥土后似又被水打湿过，边底带着湿气，显然是自己一路走来。

她进入到神宫观察过四周的地形，未曾见到哪里有水，他们是从哪条路而来的

伽苏紧皱眉头，忽然发现大娘的袖摆有着几个被火烧过的窟窿。

她又去翻开了四周所有的尸体，虽然不是都带着杏花碎瓣，却无一例外鞋底沾着水渍，身上也或多或少有着被火灼烧的痕迹。

她敛下心头，抬头看向子午，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不远处有一列步伐一致的行动声。

她心下一紧，连忙拉过子午，揽过他的腰，手中小六子一转，兀自钉上宫墙，飞身上到一侧的屋顶上。

她刚拉着子午蹲下，便看见巷口的另一头出来一列神使，他们身着黑色劲装，边缘绣着金色纹路，面上裹着黑色面纱，若不是每人的衣服上绣着神纹，伽苏只怕会以为这些只不过是一群夜闯神宫的黑衣人。

神使有十人，前八人分别抱起一具尸体，后两人则将手中拿着的水壶喷向血迹之中，只见血渍与水变化，最后拿抹布一抹，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样训练有素的模样，让伽苏不寒而栗。

子午看着抱着尸体的神使扯了扯伽苏的袖口，示意他们跟上。

伽苏强压心头恶心，点点头，一手再次环过子午的腰间，一脚轻踏瓦片，小心地跟在那群神使身后。

月色寒霜，将整个神宫照的一干二净，地上的神灯灼灼发亮，整个丰都没有任何一处能够比的上这里的光明。

伽苏看着前方的一行人，莫名在想藏污纳垢从来不简单，若神宫都是这样得存在，那伏神录中记载的神宫统治大陆的语句，究竟是多么可怕。

月光照耀，落在伽苏紧皱的眉间，子午看在眼里，眼里闪过一次波动。

随即低声劝道“

这里是数百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神宫早就不存在了。”

他这句话是在宽慰伽苏，伽苏却一言不发。

时间总能抹杀掉一切东西，可那些恶行却不能被抹杀掉。

他们顺着宫墙一路跟随，直到那些神使们落在一个靠近深山的院门，才停下。

伽苏一个跳跃，带着子午落在一颗大树上，手上的小六子也快速的收回。

只见领头之人从腰间递出一块金色腰牌递给门卫，门卫验收完毕，便将院门打开，放这些人进去。

伽苏连忙拉着子午就要跟上，却被子午猛的拽住身体“别去。”

伽苏回过头，惊讶问道“为什么”

子午眉头微皱，看着那座深山院门，冷声道“那是神宫禁地。”

说着，他从身旁的大树上摘下一片树叶向那院门围墙射去，树叶飞过去的速度很快，却在围墙上空停止不动，像石头惊扰了湖面，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波纹，随即一道蓝光乍现，那片落叶如升起幽蓝冥火一样，瞬间化为一滩灰尘消散在空中。

那出现的幽火幅度小的，甚至连院门守卫都没有惊动，便消散了。

伽苏咽了口口水，蹲了下来。

小声说“现在的神宫里还有这些阵法吗”

子午看了一眼伽苏，面无表情道“有。”

于是伽苏回过头不在问这个问题，转头说道“那我们还要进去吗”

子午说“神宫的禁地，素来只有神官可以进入，要不然找到令牌，要不然挟持神官。无论哪一样，在现在这个时代都不好搞。”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回去吧等过几天再来看看。”

伽苏抬起头“这就算了”

子午瞥了她一眼“不然你进去。”

说着从树上跳下，落在地上，原路返回。

伽苏看了看那深山院门，捏了捏拳头，转身跳下树，跟在子午身后问道“回去后，我们做什么”

子午看向月光，皎白的月光看着世间的一切，却不为所动。

他收回目光，随口说道“等吧等到有一天，月亮不在下山，所有的一切都全部结束了。”

月亮不在下山

那不就是酆都的形成

酆都是整个神州唯一一个日月同存，并且月光永远照耀

的地方。

伽苏抬起头，看着月亮，不对，若是真的等到那个时候，那得多久了。

显然子午又在驴她。

她小跑到子午身边，嘀咕道“你在开什么玩笑，等到酆都的形成，那要到猴年马月。”

子午看了她一眼“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何必说出来让自己心塞。”

伽苏一下子板起脸，看向子午，控诉怨念的双眼几乎快要化成实质。

子午捏着她的头转向一旁说“别看着我，除了等，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头绪。”

伽苏不忿道“你不是酆都的鬼差吗怎么一点办法也没有”

子午说“酆都鬼差怎么了，酆都鬼差又不是无所不能的神灵，我所了解的还不是经过岁月流传下来的历史。中间有没有什么改变，我又不知道。”

伽苏问“你没见过酆都的诞生吗”

酆都的鬼差永远都是那一批，由阎罗一手转化的。

在伏神录中记载，酆都鬼差从诞生以来，便一直都是那些，他们掌握酆都的亡魂，引导他们轮回，可自身却是无法转世的存在。

阎罗为避免过多的亡魂无法转世，所以从酆都建成至今，鬼差永远只有那么一批。

这么看来，子午也算是老骨干了，打死伽苏，她都不信子午是不知道酆都怎么形成的。

子午楞了一下，收回手看向远方。

面色复杂和茫然，走在路上如同鬼魅一般，让人看不清楚身影。

伽苏看着子午的模样，楞了一下，总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她看着子午的身影抿了抿唇，凑到他身边看向他的脸。

往常清冷懒散的面孔，此时透着一股迷茫的姿态。

伽苏不由回想了一下自己说的话，究竟是什么将子午刺激成这个样子。

就在伽苏回想自己说过的话时，子午缓缓开口说“我见过。”

“整座城池遍地尸体，鲜红的血液如护城河一样缓缓流淌在丰都城内，所到之处，无一生还，只有阎罗站在神宫上方，看着被烧死的神女，以祈求的姿态希翼新的神灵到来。”

“那一日，神灵并没有降下福泽，阎罗将自己所有的记忆冶炼成河，以自身全部的灵力炼制整座酆都，拖住了月亮的坠落，将丰都变成了一座鬼城。”

“神灵亡灭，鬼界现世，亡魂轮回，酆都转世。”

他回过头，看向伽苏“可我却不知道丰都为什么尸横遍野，阎罗如何炼制丰都，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鬼差，或许只是阎罗无意中抓住的亡魂，所以你若是问我见没见过丰都，我见过，可你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便要问问神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