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打探（1 / 1）

程嘉尚生物钟一向很准，早上六点就醒了，看两个人的房间没有动静，他打量起昨天没来得及看的屋子，房子完全是男人的风格，这个房子程嘉尚没有经手，从买到装修全是男人一手包办的，但仔细看不难发现，俞朵的痕迹散落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在灰色的沙发上，有两个云朵的抱枕和一条淡粉色蓝条纹的珊瑚绒毯子，桌子上摆着满满的水果和一个单独的零食盒，电视的右上角贴着两个云朵形状的冰箱贴，进门的玄关处放着满满一盒头皮筋。厨房挂着粉色的围裙，冰箱里牛奶、酸奶摆得整整齐齐，还有冰淇淋。到此，程嘉尚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家的底色是男人，而气息则是俞朵的。

跑完步回来，两人还是没动静，程嘉尚真的想从心里骂娘，明明自己才是最苦情的那个，还得给恩爱鸳鸯做早餐他这是拿的什么剧本，别看程嘉尚长的帅，自带高岭之花的距离感，其实心软又容易暴躁，内心羊驼骂了千万遍，脸上依然淡定，当然这点在工作中是很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和男人一直创业下来，但在感情上可就吃尽了苦头。

程嘉尚大学毕业那年进了一家知名报社，因为灵性不错，总编辑非常赏识，一路干下去很有前途，好巧不巧，带自己的师傅升迁，将程嘉尚转到了渣男手下，意外的机会，渣男得知程嘉尚的性取向，而且还是个小白，就来了兴趣，毫无经验的程嘉尚虽说坚持了一年，但还是败在了渣男的套路里，后来就是狗血的常规剧情，渣男的老婆找上门来，程嘉尚心里委屈，但面上啥反应没有，渣男吃准程嘉尚的性格，把错一并推到程嘉尚身上。正是这段经历，让程嘉尚很排斥办公室恋情，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喜欢男人那么久就是不表白，尤其是还不知道男人的态度。

虽然有这样的惨痛经历，但他对美好恋情的渴望或说对失败感情的绝望并没有转为对人的嫉妒与仇恨，反而想竭尽全力去守护、帮助那些爱情美满的人，他对俞朵讨厌不起来正是建立在这种性格基础上，在他们身上，他看到了不可能拥有的爱情存在时候的模样。

程嘉尚把早餐摆到桌子上，就看见男人抱着俞朵下来，现在他已经能习惯这种不定时、不定量的秀恩爱状况了。男人看了眼桌上的早餐，把俞朵放在凳子上，走向了厨房。

“学长早上好”俞朵对着在桌边吃早饭的程嘉尚说。

“嫂子好。”程嘉尚礼貌回应，但心里却想男人口味变了嘛。

没一会儿，男人端出了一份中式早餐放到俞朵面前，程嘉尚明白不是男人口味变了，是俞朵不吃西式早餐。男人等俞朵开始吃饭，自己才坐下来喝咖啡。

“还是原来的味道。”男人拿起咖啡，对程嘉尚说。

“带了一包咖啡豆来。”程嘉尚很感激男人这点，没有忽略他。

接下来，他们谈论了一些俞朵不大懂的话题，俞朵发现自己对男人的了解是不够的，尤其和男人对自己的了解比较起来，作为女朋友是不是不大称职一会要和学长好好取经。

上课很顺利，程嘉尚觉得俞朵还是有些做新闻的潜质的，面对一些事件，观察和切入的角度很敏锐。“学长，能问你课程外的问题吗”俞朵觉得接触下来，学长没有外表那么高冷。

“恩。”

“林老师他在公司什么样”

程嘉尚没料到俞朵会问这个，他也没和男人交流过要怎么答，这也算是危机公关了，可面对的人是最不该糊弄的一个，程嘉尚左右为难。“林振很厉害。”说完，程嘉尚自己都觉得太官方。

“哦”俞朵也拿不准程嘉尚愿不愿意和自己聊，犹豫要不要问下去。

“他是个很拼的人，我们一起创业的时候，他几乎不睡觉，我没有一次熬得过他，总是会睡过去。”不知道为什么，程嘉尚突然想和俞朵聊聊男人，讲讲这段见不得光的暗恋是怎么发酵出来的，他觉得俞朵是可以信赖的。

俞朵很开心程嘉尚愿意和自己讲这些事“那后来呢。”

“我们开的是生物制药公司，药品的配方是关键，林振自己带来了一批人，但貌似水平不够高，业内比较好的研究者好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都不愿意和公司合作。我们两个就一天天的耗在人家门前、单位，一整年都没什么进展。林振自己也算是生物界的新生力量，为了给公司盈利，第二年开始，林振科研和外交双肩挑，那年他瘦了好多。别被他儒雅的外表蛊惑，商场上他可是匹狼，稳准狠。”说到这，俞朵发现程嘉尚扑克牌般的脸上发生了变化，望着窗外的眼神开始飘忽起来，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时刻。

“不过在最难熬的时候，我们两个反而配合的越来越好，他太忙了，很多细节和公司管理都顾及不到，我就可以帮把手，我记得有一次喝酒，他第一次和我说谢谢你，嘉尚，之前他都叫我小程的。”笑容渐渐浮现在程嘉尚脸上。

“后来公司发展越来越好，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好，也会在工作之余去喝个酒、聊个天，他喜欢喝酒的时候听蓝调，不喜欢喝醉，但喜欢微醺。吃过很多大菜，但只要自己点，一定会要西红柿炒蛋。睡衣喜欢穿丝绸质地的，最好是银灰色或黑色。早餐一定要喝黑咖啡，起初是为了提神，后来却越发喜欢起来，最好是手冲。对气味很敏感，不喜欢浓烈的香气，香水几乎都会引起他反胃”程嘉尚向是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不断讲述着男人生活的点滴。

俞朵再笨，也意识到程嘉尚对男人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一个下属对上属的忠心，一个朋友对朋友的关心，俞朵静静等他说完，“谢谢学长这么多年对林振的照顾。”俞朵不能说生气，但还是想宣布一下主权的，第一次叫了男人全名。

程嘉尚这时才恢复一丝理智，无奈的摇摇头“我说的太多了。”

俞朵突然有点心疼程嘉尚，想抱抱他，俞朵也这么做了，拍着程嘉尚的后背“学长你很好，是他眼瞎。”

程嘉尚被俞朵的话语逗笑，叹气道“他不瞎，他只是看不到别人。”

男人本想来送个水果，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自家宝贝抱着程嘉尚，要不是看到程嘉尚没有回抱，男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冷静。“俞朵。”男人声音低沉。

“林老师”俞朵放开程嘉尚。

“解释一下。”男人紧追不舍。

“学长失恋了，我安慰他一下。”俞朵迅速跑到男人身边，抱着男人的腰。“我和学长是好姐妹，是吧，学长。”俞朵朝程嘉尚投去求助的眼光。

程嘉尚已平复了心情，“林振，是我的问题。”

男人有点疑惑，这两个人都是他极其信任的人，但他发觉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程嘉尚攥紧了拳头“林振，我有话和你说。”

男人看看程嘉尚，又看看俞朵“和我到书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