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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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一位公子哥儿问道“你想吃吗”

“想。”

那公子哥儿竟真的夹了一块,玉箸戳着,递给他。顾茫接过了,正想要吃,那公子忽地大笑道“你这个叛国叛君的狗,还想吃肉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吧”说着,指尖灵力微动,顾茫捧着的那块红烧肉瞬间就被灭作了一团青烟。

顾茫看上去好像吓了一跳,他懵懵地盯着自己的手看了一阵子,然后又翻来覆去看了一阵子,最后又低头在地上找了一阵子,最后终于确定了,他有些茫然地歪过头“没了。”

厢房内,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寻他开心。

“想吃东西还不容易”

有人把醋、酒、酱汁、肥油混在一只酒樽里端给他“来,尝尝这个,琼浆玉露,哈哈哈哈。”

顾茫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还真的把酒樽接过了,闻了闻,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于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静了片刻,直接呛喷在了那人脸上。

“”

有人乐得直拍腿,有人则在兴奋地想着其他法子羞辱他,被喷着的公子则羞恼至极,接过帕子将脸一抹,而后一把揪住顾茫的衣襟,凶狠毒辣地甩去巴掌,骂道“给你喝你还挑,挑你祖宗的。”

顾茫挨了打,立刻就想要回击,可是燎国在毁了他神智的时候,把他强悍的灵力也化掉了,他根本不是那个修士的对手,两下就被锁链勒住脖子,涨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还狠狠地盯着对方。

那眼神真的就和狼一模一样。

“给他好看揍他”

“对揍他”

谁不憎恨顾茫尤其今日还有墨熄和慕容怜在场,所以那些公子多少怀着些讨好两位神君的念头,一个个法术施得毫不容情,攻击咒术雨点般落在顾茫身上只要不打死,就挑最狠的来。

顾茫很快就被围攻地毫无喘息之地,但他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如此厌憎他,他想说话,嘴里却全是血。

有几个人尚觉不尽兴,干脆拿起刚刚那盏未尽的酒樽,居然又往里面呸了几口唾沫,而后掰起顾茫的下巴,喝叱道“张嘴给我咽下去”

“喝下去今天你不喝光就别想出这道门”

这群门阀贵胄正将他围作一团,怀着讨好羲和君的热切倍加卖力地折磨他,忽听得最角落里“砰”的一声闷响。

众人一下子转头,只见一直沉默着管自己把玩酒盏的墨熄霍然起身,玉杯往案上一扔,脸色极其阴郁。

“羲、羲和君,您这是”

墨熄咬牙切齿的动作鲜明地显在他那张白皙的脸上,俊美则俊美,但却瘆得慌。他身材高大,居高临下地扫过众人,目光中有怒火暗流,躁郁和隐忍兼而有之。那刺刀般的视线刚想落到顾茫身上,却又不知为什么,迅速移开了。

“羲和君”

慕容怜也斜眼看过来了“哟,羲和君,您这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火呢”

墨熄沉着脸,他见顾茫被围着欺负,心中恨极,可这种恨意实在是莫名其妙,若他刚才忍不住喊了“住手”,那恐怕现在他自己都不知该作何解释,幸好他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

吭声。这时候才能隐忍片刻,慢慢道

“一个个都是军政署的要员。却只会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厅堂之上,喝酒寻欢醉生梦死的像什么样子放浪形骸,毫无规矩”

“”

墨熄咬着牙“竟不觉下作。”

“羲和君这是什么话啊。”众人寂寂间,慕容怜却开口了。

他原本是侧卧着的,一只脚架着,此时却坐了起来,说道“顾茫是叛徒,在座是权贵,权贵玩玩叛徒而已,怎么就不懂规矩,怎么就下作了”

他又啜了口浮生若梦,接着道“羲和君,自己不爱热闹,难道还要管下属寻开心再说了,这里是望舒府,顾茫是我的人,今日来的又都是我的客。你就算居功甚伟,也该知道什么叫做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这番话倒好,损了顾茫不算,简直连其他人也跟着被贬成了他慕容怜的狗。

偏偏这群人都醉的不清,就算清醒着,慕容怜是当今君上的哥哥,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和慕容家的势力说个不字。

可墨熄并不吃他这套,墨熄冷峻地站着,刀劈斧削般的五官并没因为慕容怜的尊贵地位而有半点却色。

“顾茫怎样我管不到。但我要怎样管束自己的手下,轮不着望舒君你来置喙。”

顿了顿,声更冷。

“还有一点望舒君别忘了。军政署诸位效忠的不是你,而是重华君上。把军政要员们比作自己的狗这种话,一次我也就忍了,若再让我听到第二次。”那刺刀般雪亮的目光刮过慕容怜的脸庞。

墨熄道“依律严办。”

“你”

墨熄这番话虽然语气寡淡,但里头却是千钧重压,犹如一柄双剑点在了慕容怜心口。

第一点,如今在重华军伍里最顶用的人姓墨,算起来他慕容怜自己也是军部里的官,而且军衔还没有墨熄高。重华军法如山,就算是贵族,如果真的惹火了墨熄,那也是可以直接查办的。

第二点,则是说慕容怜言行越矩。

这可更要命了,慕容怜的舅舅当年正因为有谋逆之嫌所以被五马分尸,慕容家的这一支分族因此人人自危,“王权”这两个字,他们连碰都不敢碰。

慕容怜果然登时变了脸色,

过了好一阵子才勉强镇定下来。

“好。好。”他嘴角牵动,挤一丝冷笑,“墨熄,你有种。”

他盯着墨熄的眼睛,过了已汇入,忽地手掌一抬,掌心中嘶嘶窜出数道流光,一条血红色的鞭子应召而出,刷地抽开空气,卷起迷蒙尘埃。

“方才的话算我失言。”慕容怜持着软鞭,绕着墨熄慢慢走了一圈,眼中闪着嫉恨的光,“羲和君治下甚严,今日我算是领教了。那么”

他顿了顿,眼里氤着一抹鞭子闪烁的幽光。

“我也便来试着教教这些蠢奴隶,试试章法”

话音落,血红灵鞭蛇一般忽地游出,照着那几个站在角落惴惴不安的仆奴们狠抽下去

墨熄这个人地位尊贵,但他手下的北境军是一群曾经由顾茫耗费心血带出来的庶民军团,那些修士大多清苦贫寒,有的甚至还是奴隶出身。

墨熄早年和顾茫做朋友,后来又和这群人共生死,早已明白他们的不容易,这也是他身为显贵,却从来不嫖不掳,不去欺凌那些地位卑贱者的原因。

这个道理,慕容怜自然也清楚。

因此墨熄惹了他不高兴,他不能拿墨熄发泄,便极尽无耻,冲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奴隶们一通狠抽,直抽得他们血花四溅,哀鸣不已。

慕容怜大笑起来,苍白秀丽的脸庞因为厌弃和毒瘾而显得格外扭曲。他一边笑,一边抽,一边对墨熄意有所指道“贱奴永远就是贱奴,从生下来就注定一身脏血,又有什么出头之日”

“”

岳辰晴在旁边小声咋舌“浮生若梦是可怕,我回头要跟我那些哥们去说,让他们千万不能抽,这也就是一句话不对盘而已,望舒君怎么能疯成这样。”

慕容怜抽了那些奴仆还不解气,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顾茫,陡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是差不多的局面,墨熄冒雨前来,替当时做错了事情的顾茫求情。那时他虽然要挟了墨熄,让他故意在年尾竞师大赛上输给自己,但却不料在终轮决赛中,反而被一同入围的顾茫击败。

虽说顾茫那时候是他的侍读,与他同为学宫弟子,可说到底,顾茫仍是他慕容家的奴隶。区区一个家奴居然敢在决赛中击败自己的

主人这口气他如何能咽的下去

不由地心中更恨。

当时他就觉得顾茫有背主之心,顾茫是为了替墨熄出头才无法无天使出全力对抗他的顾茫就是想让他丢脸叛徒从小就是个叛徒

思及此处,灵鞭的势头忽地一转,径直朝着愣愣的顾茫卷去

顾茫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前就被慕容怜的鞭子卷住了腰,猝不及防地一勾,轻而易举便带到了慕容怜面前。

慕容怜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而后迫使他转身,面对着墨熄。狭长的凤眼里尽是幽寒“顾茫,你看看眼前这个人,你还认得他吗”

顾茫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神情依旧很平静,平静里掺杂着几分兽性的警觉。

“忘了也没关系,我告诉你,其实当年你虽然没说,我却看得出来你嘴上虽然叫我主人,但内心却很想背弃慕容家,万分愿意去给这位墨大公子趴下来当狗。”

墨熄的脸色沉下来“慕容怜你疯什么”

“我哪里疯了今日我与羲和君久别重逢,也没备下什么伴手礼,不如这样,我再试探试探他的心意,如果他仍想跟着你,那我就成其所好,割爱让人,好不好”慕容怜一把勾住顾茫的肩膀,靠在顾茫身边,对着墨熄笑弯了腰。

“怎么个试探法我都想好了呢。我说与你听”

墨熄心中隐知一二,已是怒不可遏“慕容怜”

慕容怜已被浮生若梦迷得熏熏然,他将手指竖起,贴在唇上,继而摇了摇“嘘,别生气,听我说完。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说着,低下头甜腻地问顾茫“顾帅,下面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听好了。”

“我很看不惯你的脸,非常想将之划烂。不过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个人。”他指了指墨熄,醉沉沉地,“如果你能帮我把这个人的胳膊卸一条下来。”

凑到顾茫耳边,用众人都可以听见的低音笑道“我就饶过你。”

“他的手还是你的脸,你自己选吧”

此言一出,旁边喝得烂醉的人都惊得半醒,震惊地睁开惺忪睡眼,盯着他们三人。

“望舒君刚刚说什么”

“他要墨帅的胳膊”

岳辰晴直拍额头,嘟哝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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