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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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韩菀应了,不过她却不是个安分的,一贯就爱逗他,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腻歪话,她又不乐意自己走路,得穆寒抱她到床上去。

穆寒环抱坚实有力,抱起她行至床畔,他轻轻将她放下,抖开绒毯盖她的腿上。

她顺势在床上打了个滚,穆寒扬声喊人进来伺候她梳洗,不想韩菀搂着毯子坐起,斜睨他一眼,却用十分遗憾的语气道:“上一回,咱们可没真在一起呢。”

上一回是哪一回?

就是韩菀生气让他上榻伺候那一回。

如今许多事情,回忆起来都倍觉甜蜜,韩菀托腮叹气:“就差一点点了。”

那语气遗憾得,她拨了拨有些凌乱鬓发,忽支起身子凑上前,眨眨眼睛,意有所指,“你要进来睡么?”

她大眼睛亮晶晶的,貌似很跃跃欲试。

穆寒一下子就慌了,脑海中某些画面蓦地跃出来,登时面红耳赤,他手足无措。

“主子!”

穆寒强自镇定,见韩菀笑倒在床上,才恍然她是逗他的。

穆寒自舍不得生她的气,敛了敛怦怦乱跳的心跳,须臾,慌乱这才去了。

不过看她难得展了欢颜,他心里也是极欢喜的,穆寒微笑,轻轻拢了拢床帐,身后已响起了脚步声。

穆寒退后几步,佯作若无其事,“主子,卑职告退。”

“嗯,去吧。”

韩菀揪住两边锦帐探头出来,鬓发蓬松脸红扑扑的,倍添娇憨,“你也早些歇,商号的事让陈孟允多搭把手就是了。”

“是。”

穆寒努力镇定,退了几步,这才转身出去了。

……

沐浴梳洗,八月末沁凉的井水浇在身上,燥热的身躯这才平复下来。

身体和思绪恢复平静了,不过心却还没有。

事实上,自昨夜突破枷锁真的和她在一起后,穆寒的心都处于一种久渴成真的晕眩当中。

秋风瑟瑟,夜阑人静,主人歇下,整个郦阳居都安寂了下来。

只闻听值夜守卫刻意放轻的隐约脚步声,绢灯随着秋风微微摇晃,晕黄的灯光洒在厚窗纱上,微微朦胧一片。

屋内很安静,侧耳静听里间呼吸声变得绵长后,穆寒凝视隔墙片刻,他低头,伸手从脖颈间取出一枚玉佩。

润滑细腻,洁白无瑕,这是一枚顶级羊脂玉,精雕灵芝祥云图案,隐隐还残存一丝馨香,是韩菀昨日刚从她脖子取下来的。

这是她出生之时,父母亲自给她戴上的,她戴了十七年,昨夜亲手摘下来,作为二人的定情信物。

艳红丝线,润白脂玉,犹带着体温,她双手绕过他后颈,亲自给他戴上的。

穆寒当时却有些慌,他穿戴素来简朴,一身布衣腰无配饰,并无回赠给她的信物。

韩菀含笑,解下他佩剑顶端那枚缨红剑穗,说她要这个。

用丝帕包好,小心翼翼放进荷包里。

回忆起她当时温柔的动作和眉目,穆寒不禁露出一丝笑,一丝柔软至极的微笑。

摩挲玉佩半晌,他小心翼翼收回去。

这段感情,或许没有未来,但只这一刻的美好,他想他哪怕粉身碎骨也不后悔。

既已开始,多想无益,只好好与她相爱,希冀这朵绝境中开出的花,能绽放得更长久一些。

……

韩菀这一觉睡得沉,无梦至天明,次日醒来感觉疲惫全消,精神恢复了许多。

穆寒一见她脸色,心里高兴,韩菀微笑瞅他一眼,招了招手,让他过来一起用早膳。

仆妇就去端了个小食案来,这在家里,就算了,韩菀也没说什么,只吩咐把食案抬过来,她有事情和穆寒商量。

两张食案就相隔一道短短缝隙,两人坐得很近,和同桌而食也差不多,韩菀自挑了许多菜,让端到小食案去。

两人表面不动声色,只目光交汇间,那种热恋特有的隐约氛围总挥之不去。

温媪暗叹了一声,她管不住,也没法管,韩菀严厉警告过,尤其是近身伺候的。她瞥一眼穆寒,心里再愤懑,至如今,温媪只能尽力帮着遮掩了。

早膳也没吃多久,现在时间都很宝贵,匆匆解决,韩菀立即登车往总号了。

穆寒按昨日商讨安排下去,回来时,韩菀已叫来了陈孟允。

陈孟允原是信国总号大管事,在信国已有十几年,要了解信国情况,询问他是最方便的。

心腹近人,韩菀也没隐瞒,直接将自己的打算说了说,陈孟允精神一振,立即开始说了起来。

“说来,这信王和郇王确实不同,两国也大有迥异之处。”

陈孟允提及郇国和郇王,语气不无愤慨。他本身也不是郇国人,陈家人祖上是当年跟着太子宜一起从韩国出来的,对这郇国故国情谊没多少,现如今已是极其厌恶了。

他知道韩菀想知道什么,立即细细叙述了起来:“说来,这些事情,主君旧年亦曾问过我。这信王,如今年四旬有二,正值壮年,我观其施政,算甚是英明,……”

说到这一点,郇国和信国都比较幸运,籍着这个乱象将兴的关键时刻,连续两代国君都是有能之君,内治中兴,蓄势待发。

只不过,两国在具体细节上,差别却非常大。

郇国苛法重刑,雷厉之风,手段刚强,从上至下震慑约束,全国为之肃然一清。

信国则不是,信国变法和施政都要更缓和不少,法刑也相对更合情理。譬如郇国偷盗二百钱者可判五年刑徒,动辄连坐迁之;而信国则刑期三月至半年,若归还赃款并且没造成其他后果的话,一般可酌情轻判。

商法也更宽和,这点陈孟允深有体会:“苛捐杂税少,以鼓励吸引外资为主,并不强行捆征。”

时下各国,多少有捆绑强征之嫌,信国则不是,信国更多是创造良好的环境来吸引外资,氛围很好,吏治也甚清明,少有强迫孝敬的行为。

听到这个,韩菀垂了垂眸,郇国岂止强行孝敬,韩氏现遭遇的已和直接强抢无异了,这还是郇王。

陈孟允细细忖度一番,道:“倘若在信国,信王大约不会如此行事。”

主要是凭信国吏治,朝廷施政,还有信王诏令等等方面来判断的。

信国法刑和施政松紧得宜,每每体察民情,断不会过耗民力,许多细节上,很能体恤黎庶。

很早,信国就明令禁止贵族屠民了,但有犯者,一律入罪。

信国政令称得上仁政,信王称得上仁君。

“我参与了几次随驾田猎,曾远远见过这信王,其龙睛凤瞳双目炯炯,形相极威严,断断不是个得权臣挟辅的中庸之君。”

换句话说,信王这样的一个人,他断不可登位二十年都拢不住权柄的,信国做主的肯定是他。

不过这信王也不是一味宽仁,他治军极严,对于贪官污吏,细作间谍,或其余重罪者,手段雷霆并不逊色于郇王。

张弛有道,宽仁与君威并重。

上行下效,窥一斑而见全豹,由信国的变法到多年来朝廷的大小政令,可见信王处事方式。

故陈孟允认为,这信王当是一个甚有原则的君主,像这种垂涎治下封君祖业直接强谋夺取的事情,他大几率是不会做的。

韩菀点头:“那确实不错。”

可以看得出来,陈孟允对信王评价很高,但韩菀也没急着下决定。

她仔细询过陈孟允后,又问了罗平。等韩渠赶到,又问韩渠。之后再分别向曾去过信国的亲卫单独了解,又结合穆寒给她说的。

这还不止,她吩咐安排去信国及其他几国的人快马赶回,人一一亲自问过,信笺仔细翻阅。

顶着压力足足大半个月,她终于对信国及信国有了一定的了解。

父亲的选择并未出错,这信王心存仁义,多恤黎庶体民情,治国施政以王霸二道相结合,又正值壮年又胸有丘壑,且信国力亦不弱。

确实是一个值得她孤注一掷的对象。

韩菀当下不再迟疑。

她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迟疑了,把密报往案上一掷,霍地站起:“穆寒,你去送帖子。”

今天,她就去拜访张允。

作者有话要说:冲冲冲!!穆寒被吓到了哈哈哈哈哈

一眨眼就7号了,真快啊啊啊!明天见啦宝宝们~爱你们!!(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lethe”扔的地雷哒,笔芯!,,网址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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